周書文打見他的第一眼起,就認定這人不會跟黑道扯上什麼關係,因為他這模樣實在跟一個真正收破爛的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區別。但他仍不敢大意,依然回答道:”都是些雜書,以前上學的時候留下的,要不要吧你就說。”
“要是要,可那樣的話,這東西可不怎麼值錢。”他道。
“本來也沒打算它能值錢啊,就是嫌太多了,占地方。”周書文道。
“那可以,在哪,你帶我去。”
“不忙,我隻是剛巧遇見,先問問,你一直都在的吧,等哪天我有空了,再帶你去。”周書文道。
“我一直都在!”
“哦,我就住這附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啊!”周書文試探著。
“我剛搬過來的!”那人道。
“從哪搬過來?家人還有人嗎?還是就你一個。”
“從城南,我小孩子在這邊上學,所以就搬過來了,你們⋯⋯是幹什麼的?”收破爛的大叔大概也覺出周書文問得有點多,所以開始警惕了起來,但這對周書文來說,是極為正常的反應。如果他表現得毫無警惕性,那麼他不是傻,就是早有準備。
“啊,我們就是這旁邊的住戶,這不是閑聊嘛,你不要多心。”周書文道。
“我多什麼心,你們這兩個年輕人,沒事找我聊的什麼天!也是怪了,今天盡是些不靠譜的人,一個個的都喜歡跟我這收破爛的聊天!”收破爛的大叔道,他顯然是有點惱火,因為周書文剛剛說有舊書讓他收,現在又說要過些天,很明顯就是推脫的話,所以他有點我不高興了。然而,周書文卻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絲的不尋常。
“大叔,你說今天還有別人找你聊天?”
“可不是嘛,一個小姑娘,還挺漂亮,他旁邊還跟著個男的,年紀有些大了,我想他倆應該不是兩口子,不然這水嫩嫩的白菜就又讓豬給拱了!”破爛大叔很是不平道。
“他們都問你些什麼?”周書文接著問。
“也沒什麼,跟你們一樣,也說是找我閑聊,問最近在這裏有沒有看見過什麼生人,還有發沒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哎,你們不會是一起的吧!”
周書文腦子反應快,馬上道:“聽你說的,很可能是我們兩個朋友,我們也正找他呢!您看見他們從哪裏走了嗎?”
“他們剛走!就在對麵的館子裏呢!”破爛大叔手一指,手指頭正著馬路對麵的一家小飯店,名字起得挺俗氣,叫個什麼”喜相逢酒樓”。
周書文道了聲謝,就跟著薑超到了馬路對麵。剛一時門,周書文就笑了,原來竟是剛才的那位女警,名字叫作蔣依依的。
“這也太巧了吧!”周書文不由分說,就坐在人家旁邊,絲毫不顧蔣依依旁邊那位男警察充滿了敵視的眼神。
“哎,起來,誰讓你坐下的?”那男警察少說也有40,不過,也可能是長得比較顯老。
周書文才不管那些,坐下了就沒打算起來,而且對那男警察的話直接選擇性無視,他看著蔣依依道:”剛才還說你要請我吃飯的,這不,機會來了!我看就在這兒挺好,你覺得呢?”
蔣依依道:”現在⋯⋯我正有事要辦,要不改天?改天我一定好好請你。”
周書文道:”你辦你的事嘛,我不打擾你,反正你現在是在吃飯嘛,我也來吃飯,咱們湊一堆,正好。”
“哎哎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誰說要跟你湊一堆了?趕緊起開!”那男警察發了火。
但周書文怎麼可能會吃他這一套,針鋒相對道:”不好意思,我可沒說要跟你湊一堆,請你去那邊桌上吧!”
“你說什麼?”那人站起了身,火氣看來不小。
但周書文卻連看都看沒他一眼,隻是望著蔣依依。
蔣依依很為難,她既不想得罪周書文,也不想讓同事難堪,最後隻得對周書文道:”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你先離開好不好?我真有事兒!”
周書文聽她的語氣中已經有些許懇求的意味,這個麵子當然得給,不然以後還怎麼接著往下接觸?便笑嘻嘻地道:”呐,這可是你說的哦,你又欠我一個人情,我先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