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幽暗無比,雨點不斷地從黝黑的天中落下來,淅淅瀝瀝地砸在窗邊,在窗戶上散開。
劉啟瑟縮在床頭的角落裏,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他緊緊盯著黑暗房間的一處,狠狠咬緊牙關。
仿佛有一個隱藏在房間黑暗處的怪物,正張開血盆大口,將要把他吞噬殆盡。
劉啟抱緊自己的雙膝,雙腿蜷縮。
幽暗的房間靜得,他可以晰地聽到自己的上下牙碰在一起磕磕噠噠的聲音。
突然,劉啟手機默認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仿佛到了驚嚇,身體猛然一抖。
劉啟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伸出手,將不遠處亮起的手機拿了起來。
目觸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幾乎是一瞬間,劉啟驚恐地將手裏的手機扔出了半米遠,雙臂抱住了頭。
他厲聲大叫起來:“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的不是故要傷害你的。不要纏著我了!嗚嗚……”
劉啟這個大高個子男人,居然是看到一個電話的來電顯示就嚇成這樣,之後竟失聲痛哭了起來。
電話的鈴聲依然在幽怨地響著,等待有人來聽。
房間淩亂不堪,地上、桌上,甚至就連床上也堆著不少零食吃所剩的垃圾。房間內沒有燈,插排雖然和插座連在一起,也沒有亮起按鈕燈。
窗外的冷氣向屋內悄悄侵蝕,就算緊閉門窗,依然能讓劉啟感覺到絲絲寒。
電話鈴聲響了四十多秒便停了下來,沒有響起過。
劉啟的哭聲夜伴隨著消失的電話鈴聲而緩緩消散。
“你到底麼時候肯過我?我了那麼多事來贖我的罪,我已經不道該怎麼辦好了。”
他雙手捂著頭頂,茫然地盯著麵前的黑暗,呆呆地吐著字。
“死?有死可以擺脫你嗎?”
沒過多久,劉啟的手機突然又響了一下,屏幕泛起微。
他半俯下身體,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
“咱們好久沒有去野外野營了,天找個,一起去吧。”
這是他的好友在7人群裏發的消息。
其他個人紛紛在這條消息下複了。
劉啟的臉手機屏幕的照得有些慘白,他看著屏幕,緩緩地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他用右手大拇在手機屏幕上戳了幾下,複了群裏消息。
“把我也帶上吧……”
——把我的骨灰也帶上吧。
之後,劉啟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亂地抹了幾下臉上的淚水,撓了撓糟亂的頭發,默默地從角落站了起來。
他來到桌前,隨便從抽屜裏拿了一本16K大的筆記本,從中間開。又從麵前的筆筒拿出一黑色中性筆。
劉啟甩了甩手中的中性筆,讓它順利出墨。借著對麵高樓的微,這在紙上寫下了他留下的字。
他的呼吸略顯得紊亂且沉重。
剛明明還覺得身體有些發寒,可是現在他的額頭卻在微微出汗,寫字的手也不那麼利索,寫的字顯得有些淩亂。
在紙上寫了幾個大字,劉啟撂了筆。
一把小凳、一條拴在晾衣杆的粗麻繩。
垂下來的麻繩末端有一個套圈,那是留給自己脖子的地方。
劉啟站在小凳麵前,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鬆。
他突然猶豫了。
就這樣簡單地死去,的好嗎?
劉啟轉過頭,看向窗外燈火明的道以來往的人群,輕輕歎了一口氣。
“如我不死,誰又能來救救我?”
他的內心現在備煎熬,如不選擇死亡,他又該怎麼辦?可是死亡帶來的痛苦讓他多選擇棄。
他低著頭,眼神落寞。
劉啟後退一步,準備撤下小凳,棄這種不為自己負責的行為。
正當他彎腰要撿起麵前的小凳時,一個沉悶的聲音在他耳後響起。
“都已經準備好了,怎麼可以浪費呢?”
背後是繩子勒緊的聲音。
劉啟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正要頭看個究竟時,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無法動彈。
下一刻,劉啟的脖頸粗麻繩套住,隨後狠狠勒緊。
劉啟不停地用手抓撓脖子上的繩索,希望這條繩索可以鬆懈力度,給他繼續下去的機會。
可惜,對方是鐵了心要奪走他的。
套索抑製了他的呼吸,掐住了他的氣。
死亡的黑暗漸漸將他籠罩,大的生欲使他用盡全力去掙紮。
但唯有死亡踵而至。
在他遠去的識裏,好像聽到了紙張翻頁的聲音。。
劉帆背後的窗台,那是他房間裏唯一幹淨的地方。那裏,有一盆土壤中養育著一朵淡雅的白色朵。
它瞧著蕩在中的劉帆,落寞地凋落了一片瓣,仿佛淚珠從眼眶裏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