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俗世集市,墨姿布巾束發,挽著一身襴衫的鍾曉悠閑逛著。曆經幾千年,卞啟城依舊繁華,可大嶽早已淹沒在曆史長河裏。敬陽山上,建了廟宇,香火鼎盛,名仙女廟,而她就是仙女廟的由來。
“王大嫂又去仙女廟了?”路邊賣菜的婦人見邊上小攤換了主,笑著問了一嘴。
邊上攤主回道:“俺那大侄女尋著好婆家了,親事一定下,大嫂就趕早往仙女廟還願了。過幾天俺也得去一趟。”
聽著話,墨姿婉笑,傳音問夫君:“為什麼我感知不到仙女廟的信仰之力?”
“你當然感知不到。”鍾曉淡看人間繁鬧:“你的信仰之力全都填補了乾元神珠。”經五千兩百年的功德、信仰滋養,乾元神珠已達半神境。照這麼下去,估計不到萬年,便可通達神境。
桐花仙府裏,攬月拍打著乾元神珠,這老東西真夠能吃的。乾元神珠也無奈,珠靈現身,一臉苦笑。誰能想隻沉睡一朝,珠體竟犯下大禍?好在事可彌補,不然跌落神境都是小懲。
夫妻遊曆了況昷,見了陰爻雷逸,又走過蒼淵,體悟了人情風俗,便回了幽瑥界魔淵。渡化了己身的那縷魔神本源後,墨姿再渡將兮魔神本源就沒那麼吃力了。隻將兮心境不淨,修出的魔神本源雜陳太多,其中充斥著貪嗔癡,很擾心神。
好在墨姿陰魂受金梧養,後又經菩神果凝實,魂台沉定穩固。
“朿帝,給吾生個像墨帝那樣的女兒可好?”
“玉蟬兒,你妹妹要是有你一分熱情,即便是讓本帝獨她一美,本帝也樂意至極。”
“蔕墨姿死了,竟死在鍾堯日的劍下。朿帝呢,她就隻知道哭?”
“朿帝收走了蔕墨姿的墨蓮,還拿了她留下的魔神珠。怎麼,終於不再演喪女之痛了?”
“朿帝竟交出了蔕墨姿的魔神珠,快拿來給本帝瞧瞧……為什麼為什麼本帝吞噬不了蔕墨姿的魔神珠?難道是差在血脈?朿帝呢,今天她點了哪個魔帝侍寢……沒點,已經十萬年了,她就不寂寞?”
自渡化將兮的魔神本源那天起,東塢塔頂間映像不斷,均是來自將兮的魔神本源。瞧得攬月、墨小白天天犯惡心。薑黎幹脆沉睡養魂。
清閑下來的鍾曉躺在墨姿身後,手玩著墨姿的發,看得是津津有味。虛無境朿帝宮,帝母魔也透過魔蓮明了將兮的心境,之後兩千年沒個好臉。直到墨姿渡化了萬絲魔神源,準備飛升了,她才展顏一笑。
看著女兒順著飛升霞光往上界,帝母魔雙目淚濕,她們母女一定會再見。
赤娜不知,墨姿尚未到上界,真仙雷劫就來了。從飛升池出來,皮子焦黑,一身火氣。攬月幫她掩了修為,她仙籍都沒拿,直接入了虛空,一邊找尋幽瑥碎界一邊渡化將兮魔神本源。
虛空裏呼呼嘯嘯,轉眼就是萬年。尋至東原天盡頭,又往南培海星域……在西營朝悟渡了仙君雷劫後,墨姿終於停下了腳步,靜默一時,拍了拍坐下墨小白:“我們回上界。”
尋遍四域八營,她竟對幽瑥碎界無一絲感知,就連用陰爻氏秘法召喚鎮魔碑,都無一點回應。不可能。除非碎界被誰藏起來了。
“吾已達神境,雖尚未渡滅神劫,但通天之能已恢複巔峰。”乾元神珠珠靈緊鎖雙眉:“近千年,每年三問,可所見皆是混沌。”不止他,就連天刑上神都看不到幽瑥碎界,“這隻有一種可能,碎界就在混沌。”
墨小白調頭撒開腳奔跑,它已長成,在這虛空行走隻要帶點眼就行。一個跳躍,跨過三兩碎石,再側身避過一罡風口。
墨姿沉著臉,當年她劈開幽瑥,生祭殘寅神劍時有另一人在場。她如今的修為略勝前生陰爻墨姿,雖不比蔕墨姿的魔神境,但夷平一座慈壹仙山還是不在話下的。黑幽幽的水眸一斂,陰爻熾緔,我們也該把舊賬新仇清一清了。
“需要我幫忙嗎?”
背上一沉,墨小白歎氣,這位上神大人有多少年沒去始源之地看金梧了?鍾曉從後擁著妻子,埋首在她頸間。
墨姿輕輕蹭了蹭他:“不需要,你繼續隱著,叫上界琢磨不透。”
他的妻有點調皮呢,鍾曉笑開:“聽你的。最近慈壹仙山正熱鬧,”右手兩指一撚,凝成一枚金色梧桐葉,拿近細觀,“山上安氏族長安晴兒之女安孟、安裏、安孤將《陰冥澗》練至大成了,十年後入冥界曆練。”
桐花仙府裏,攬月已經被氣得冒煙了,一頭發根根直立,雙手抱臂:“安家那老娼婦就是故意的,把三胞胎女兒取名叫安孟、安裏、安孤。她不知道冥界奈何橋上陰使叫孟裏、孟孤嗎?想篡位的心,昭然若揭。將《陰冥澗》練至大成怎麼了?沒有一肚清白心思,想上奈何橋爭陰使做夢呢。”
“所以慈壹仙山是要擺宴嗎?”墨姿一臉興味:“不知那宴上都是什麼好菜?”三個女兒都是冥元體,又一並將《陰冥澗》修至大成,這於慈壹仙山無疑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