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沒人知道金若棠為什麼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裏病的如此的重,司徒雪找了許多大夫,但是得到的答複都是心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
當左時越提出帶金若棠去海棠花林旁的屋子裏居住的時候,沒有人反對,他們隻是不懂,不懂金若棠的病從何而來。
左時越環著金若棠,這個時節已經不是海棠花盛開的季節,他們能看到的隻有即將枯敗的枝葉,金若棠看的很入迷。
伴隨著那個每日都會問起的問題。
往日裏左時越耐心地聽著,不厭其煩地為金若棠解答,可是今日似乎不太一樣,他隻是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說話,有些葉子隨著風落在地上,有些葉子還在堅持著抓緊樹幹,哪怕已經是搖搖欲墜。
旁人或許不懂它的堅持,而它隻是不想離開孕育自己的地方而已。
金若棠說著說累了,她隨意坐在地上,蒼白的臉龐映襯著秋天的餘光,泛著不屬於她的死氣。
左時越看在眼中,心中很不是滋味,這明明不是她的錯誤,明明她也是為了大家好,她不能將所有人的死亡和消失怪罪到自己的頭上。
因為她,自始至終,是為了自己而來。
金若棠席地而坐,撿起地上的葉子,那片葉子的形狀格外的特殊,像極了一片雲上麵承載著一個人,那人仿佛是天上的仙人,裙擺都隱藏在雲朵之下,他好像很瀟灑,好像又很困惑。
許是看的久了,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片葉子,它好像隻是一片普通的葉子,雲朵不見了,仙人也不見了。
“能說說嗎?我是如何活過來的?”
左時越皺了皺眉,隨即放鬆下來,他坐在金若棠的身邊,眼眸中浸滿了溫柔和寵溺,隻要她開口,什麼都可以,“我說了,你會生氣嗎?”
“活過來的人,有資格生氣嗎?”
左時越將她鬢邊的發絲整理好,眼眸溫柔:“你在這裏,從來都不會沒資格。”
“你讓我知道了這世上不僅僅有凡人,還真的有神仙。我跟一個老頭做了一個交易,等事情完事之後,我建一個寺廟,專門供奉他的,說是仙人也要人間功德。”
“功德換人命,這樣的買賣,我怎麼會不做呢?”更何況,那條人命是你。
金若棠聽著左時越的話,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她神情悵然,一點也看不出歡喜的模樣,左時越板正她的身子,無奈地歎息:“你這樣,叫我怎麼辦呢?”
······
“你這樣,叫我怎麼辦呢?”
記憶慢慢回溯到前世的時候,那時候她還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將軍少夫人,她偶爾任性,偶爾調皮,每當這時候,左時越總會無奈地說‘你這樣,叫我怎麼辦呢?’
可是後來,那個說這話的人,再也不見了。
她帶著半生的執念和不甘走上了那漫漫長階,在滿是青苔的路上小心前行,那長階之路像極了自己這求來的這一世,小心謹慎。
但她還是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重來一世。
金若棠閉上眼睛勾起嘴角:“那你可知道,我許下的心願是什麼?我願你,執喜之手,平安喜樂,願你不再遇見我。”
“我不遇見你,如何執喜之手?如何平安喜樂?”左時越親昵地攬過她瘦弱的肩膀,將她輕而易舉地納入懷中,當他親吻她額頭的時候,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跳動如雷。
左時越緊抿嘴唇,擁抱的力氣也較之前大不少,若是仔細看去,他的手掌還在微微顫抖:“金若棠,嫁我為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