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村清晨的寧靜被一陣雜亂馬蹄聲打破了,同樣被打破的,還有張青山的美夢。
隨後村口響起了陣陣號角聲,號角聲結束後,門外有一個渾厚的男聲傳進了張青山的耳朵裏:“所有人立刻到村口來!”
聲音清晰宏亮,仿佛就在張青山的耳邊說的一樣。
頓時,張青山原本迷糊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不知道什麼情況的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就向門外走去。
其他村民也都陸陸續續的趕往村口,張青山環顧了四周,村裏人似乎都出來了。
張青山便從人堆裏擠了出來,上前一探究竟,他站在人群的最外邊,望向來人。
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上半身沒有穿衣服,手肘往下裹著厚厚的布條,身上有十來條長短不一的刀疤,尤為顯眼的是那條從額頭穿過眼睛,一直到嘴角的傷疤,讓人看著就覺得有一種壓迫感。
在他旁邊有個騎著馬的人,看身形應該是位女子。
她的頭上戴著一頂鬥笠,身著緊身袍,背後背著一把弩和箭袋,張青山想看清那名女子的容貌,可惜鬥笠太大,她的臉都被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這時領頭的漢子說話了:“人都到齊了嗎??”說話聲音鏗鏘有力。
張青山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距離這個漢子站的位置最起碼有半裏路。
這麼遠的距離,居然能把聲音這麼清晰的傳到自己耳朵了,可以想象這個漢子絕非等閑之輩!
村長恭敬的對著領頭的漢子說道:“二當家,張家村的村民都來了,符合你們要求的孩子也都在這裏。”
說罷,指著人群中的小夥子一個一個點名道:“這是張玉,今年十七歲,這是張小四,今年十八歲,這是二娃,今年十七歲,這是張青山,今年二十歲........”
一個個點名過後,村長給二當家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讓他過目。
那人對著村長點過名的小夥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排隊站好。
看完後滿意的點點頭,大聲說道:“好!都是好苗子,你們跟我回虎威寨效力,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虎威寨的弟兄了!”
張青山轉過頭,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卻看見他父母在低聲抽泣,原來這些是虎威寨的人,他們這是來張家村抓壯丁壯大隊伍了。
在這個年代,被抓去的人很多都死在了戰亂中,其實前一天晚上,大家都收到了村長的通知,隻是苦於沒有反抗之力,也不敢告訴這些孩子們,隻能暗中偷偷的抹淚。
這時人群當中有人喊了一聲:“村長,你們家兒子張小虎為什麼不出來,他和我兒子一樣大,憑什麼隻讓我兒子去送死!”
村長趕忙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了一眼說話的人,轉過頭來看著目光如炬的二當家說道:“小兒身染重病,根本無法為虎威寨效力,還請二當家包涵,另外,今年的收成我們雙倍進貢,您看成嗎?”
人群裏頓時沸騰了,紛紛說道:“我昨天還見他兒子好好的,怎麼就身染重病了,怎麼你自己兒子是人,別人家兒子就不是人嗎?”
這時張青山突然看到,那名戴著鬥笠的女子從背後拿下了弩箭,瞄準了自己的方向,用力的拉開弩弦將箭射了過來。
張青山大驚失色,腦子裏一片混亂。
慌亂中,他看到那支箭好像在自己的麵前慢了下來。
張青山立即側頭,避開了那支箭,在他避開箭的一瞬間,他能清楚看到那支箭的箭頭上,分明有一層來自鐵和空氣摩擦產生的火光。
避開那支箭的時候沒有站穩,張青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隻見那支箭朝著村長家的方向飛了過去,這時候張青山看到了從家裏偷偷跑出來,準備往後山方向逃走的張小虎。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那支箭不偏不倚的射在小虎的胸口上,箭的慣性帶著張小虎一起釘在了兩三米遠的樹上。
小虎登時就不動彈了,眾人都嚇得動都不敢動一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青山驚呆了,他何時見過這種場麵,更何況張小虎還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兩人形同兄弟,此時親眼見到張小虎就死在自己麵前,心裏如何能不憤怒。
村長也看到了這一幕,“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張小虎的方向嚎啕大哭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村長才站起身來,憎恨的環視了一眼村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