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兒,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皇甫安的心裏從淡淡的不安轉變為強烈的,一種莫名的情愫。這種感覺之中,帶著無限的不安,還有疑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有恐懼。
闌珊看著皇甫安,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心疼拂過她的心房。皇甫安這些年來實際上一點都不容易。他才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宮廷,五歲跟著幻與,不到十歲就開始執行任務。那時候,五年的時間,因為武功就要從小學,所以幻與沒少讓皇甫安吃苦。雖然他有天分,但是再高的天分也要努力才能成才。成為孔雀聯盟第一殺手,不是皇甫安聰明,也不是因為他從小就跟著幻與,而是他真的有能力,武功卓絕,天下第一。
那些年,他一個人帶著寵兒,也就是莫邪,闖蕩江湖,執行任務,後來還遇到了煙嵐。煙嵐是個女孩子,什麼事情他們兩個男孩子既要避諱,又要關心。皇甫安名義上是年齡最大的,所以他就永遠大哥哥一樣寵著他們。同時,他一個孩子又知道自己實際上不能對主公產生任何依賴的情愫。一邊,他要從主公那裏學習武功,一邊,他又要提防著錦妃,製定計劃,一個十多年的計劃。
而現在,皇甫安即將麵對著一生的瓶頸。
“安,別緊張,”闌珊撫平他雙眉之間的緊皺,每次緊張和思考的時候他都會這樣,時間久了,他才不過三十歲,雙眉之間已經有了痕跡,“怎樣都好,你永遠都是皇甫安。”
這一刻,皇甫安還聽不懂闌珊的安慰之詞,不過下一刻,他才知道這一句話是多麼暖心。
“安兒,這些年,母後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沒跟你說,以前不說,是因為母後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冰焰國,繼承你父皇……繼承淩天的位置,造福冰焰。不過母後萬萬沒想到,你會有今天的造詣。”太後娘娘微笑著,“安兒,母後早就該知道你命非如此。既然如今冰焰國寵兒也把持有道,你應當去你的天空翱翔。”
皇甫安更是迷茫,“母後,您是不是太累了,皇兒帶您去歇息吧?”
太後知道這時候他一定已經聽出了些許端倪,才會逃避,“不,母後不累,是你太累。”說罷,她從星宗的手裏接過了錦囊,遞給皇甫安,“這是母後在皇椅之上發現你的時候,你身上帶著的。這些年,母後並不知道你的生辰,隻是……原諒母後,要不是母後的兒子夭折了,是不會要你頂替的啊……”
已經年過半百的婦人,落起淚來總是讓人格外心疼。縱使她穿著再華麗,頭上有著再多金光燦燦的步搖或發簪,都掩蓋不住此時她的哀傷。
晴天霹靂一般,那些年,皇甫安之所以忍辱負重待在孔雀聯盟,學武功,執行任務,撫養莫邪和煙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始終以為自己是皇家嫡親血脈,做這些事情是他的本職,不贏逃避。也是因為這些,皇甫安才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堅持了下來,否則一個孩子,怎麼可能受得了每日隻睡三個時辰,幾乎日夜都要練武的痛苦?
“母後……您的意思是……我不是您親生的,我不是皇甫家的人……”皇甫安顫抖著,說出這一番話來。
這些年來,他之所以可以這麼自信,絕對不是因為他是孔雀聯盟的人,幫助寵兒,製定計劃推翻錦妃,到後來成為法老的弟子。這一切的一切,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皇家的人,皇甫安他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自信。甚至和闌珊在一起,他都不敢。
“安,你別這樣。”闌珊知道她的夫君現在正處於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時刻,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幫助他,相信他,支持他。
“你走開!”皇甫安卻一把推開了闌珊,怒視著太後。
“皇甫安你別太過分!這些年來母後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沒數嗎,她何曾將你看做是別人的孩子了!還有,要不是莫邪有足夠的天分,父皇也會傳位給你的!皇甫安,你現在衝母後瞪什麼瞪,她都年過半百還要操心你的將來,你有沒有點良心!”闌珊對著皇甫安怒吼著。
她知道,是因為身世,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在太後出現第一刻的時候,湛千闌珊就感應到了,太後因為長時間心中有太多的壓抑,所以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就算是闌珊也難以治好她的病。
“你懂什麼!沒有了這個身份我憑什麼待在神古閣,憑什麼待在你身邊,憑什麼叫她母後!”皇甫安指著太後,他目光裏的怒氣早就變成了愛上。此時的他,是可憐的。
一向謫仙一般的皇甫安,如今還是一襲白衣,但是那高高在上的清高氣質已經所剩無幾,此時的皇甫安,蹲在地上,泣不成聲。他就是一個可憐的人。
“古兒,起來。”法老眼睛未睜開,話已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