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一 魚尾殺機(1 / 2)

魚尾郡位於大楚國西南偏遠之地,山高林密,水深路窄,朝廷的信使官吏平常都不會來此。郡城名為飛虹,算不上如何繁華,逢上趕集或是郡守府辦事才會出現較多人流。來這裏聚集的大都是附近的鄉民,很少有外來人士。

大牙山和耳秀山皆是南北走向,兩山之間的穀地就是飛虹城所在,月落河由北向南穿穀而過。因此,靠山臨水的飛虹城隻有南門、北門和東門可以通行。南北門連著上下遊的官道,東門通向離城不遠的飛魚渡。

這天是大楚曆三百二十八年三月十八,春寒料峭,天降細雨,飛虹城的南門進來了一輛雙駕馬車,車後跟著一隊八人的輕騎甲士。馬車門簾深暗厚重,在嘈雜翻騰的兵馬行進聲中,反而平添了一絲靜謐。車馬並無停留,直奔郡守府而去,城門口的守門兵士甚至都來不及走出門房盤問。

郡守府位於飛虹城西北,兵馬一路奔騰,過了城中心的大白玉牌坊,離著郡守府還有一個路口的灰塵巷裏竄出來一個紅白花色的弱小身影。奔跑中的人馬都吃了一驚,車夫急忙收韁,竄出來的身影被揚起的馬蹄踹出去,在地上滾了好遠。此時天色已晚,車夫正要下車查看,突覺勁風撲麵,危急間抬臂格擋,耳畔一聲淒厲的狸貓嘶叫,一雙柔軟的爪子在手臂上用力一跳,已經竄上路邊的屋簷,翻過屋脊,眨眼不見蹤影。

車夫尚未定神,車內有低沉的男人聲音傳出:“趕路要緊,不必驚慌,打探消息的斥候而已。”

車夫聞言,一抖韁繩,馬車繼續向郡守府進發。走出一射之地,車夫才想起剛才滾在地上的那個為何悄無聲息,像是鬼物一樣突然消失了,剛想開口問些什麼,郡守府已近在眼前。

天色尚未全黑,郡守府早早點起了燈籠,府門前立著一個人影。車夫停好馬車,才看清幾步外站著的是一個穿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麵白少須,神光內斂。隻見那人向著馬車躬身道:“晚輩飛虹城徐玉樓,拜見聚英門白前輩。非常時期,郡守大人不便出門相迎,恭請白前輩移步後院內宅,郡守大人已等候多時。”那徐玉樓回手一招,小門裏跑出個小廝,跪伏在馬車前,恭請車上的貴客下車。

徐玉樓靜候幾息,依然不見車內動靜,正要再次開口:“前輩……”耳畔卻聽到一個聲音,“勞煩徐大人帶我的人馬安頓好,我這就去和郡守大人會麵”。

徐玉樓驚覺間轉身,隻見府門處一道灰色身影一閃而逝。

郡守府內院,居中會客廳中門大開,一名身著絳色便服的男人大馬金刀坐於堂前。男人五十歲上下,麵長口闊,臉上褶皺橫生,須長而灰白,盡顯蒼老之色,目光卻銳利似金鐵,似有摧金斷玉之威。

堂上燭火晃動,年輕男人的聲音自四麵八方而來,“師兄好久不見,多年錦衣玉食,看來師兄過得並不開心。”

堂前老者一聲苦笑,“師兄老啦!師弟既然來了,何不進屋一敘。當年我下山之時,師弟方才上山年許的八歲孩童。相聚不過一年,師兄都沒有好好盡到做師兄的責任。”

堂上燭火一閃而滅,緊接著‘嘭’的一聲炸響,打開的大門應聲而閉。許久,屋中燭火重新亮起。年輕男人的聲音說到,“看來過了這麼多年,師兄果然是人老心不老,功力不曾褪去”。老者咳嗽了一聲,說到:“讓師弟笑話了,雖然師兄入世已久,惰於修行,但是眼力尚在。就憑師弟剛才展露的幾手‘虛空傳聲’、‘淩空飛渡’、‘移形換影’,師兄哪裏有資格和你互換一掌。若不是當年師弟天資絕世,師父也不會特意帶你上山啊。”

“方常鏡,你還好意思提起師父,你可知道山上怎樣了?”年輕男子突然變了語氣,怨氣頗深,幾近聲色俱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