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才能夠稍微平息他的殺意,現在他就是想要看到鮮血,幻天宗弟子的鮮血,任由鮮血飛濺在他的青衣長袍之上,染紅了他的臉龐。這不是丁一劍的作風,可是丁一劍隻有這樣做,才能令心底的恨意有一絲絲的平靜,他忘不了自己跨入丁家的場景,丁家院子之中的地板之上積滿了雨水,足以沒過了他的鞋麵,他愣在了那裏,愣住他的不是那麼深的雨水,而是雨水的顏色,鮮紅的顏色。那些雨水都被鮮血染紅了,很紅,整個丁家屍體遍布,他瘋狂的找著,足足找了一個時辰,才從幾百具屍體之中找到了自己的母親。他的眼中總是浮現出了那一幕,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屍體,已然冰冷,整個院子之中沒有了任何的活物,隻留下了一件衣袍,被人扯住,那件衣袍丁一劍無比熟悉,那是幻天宗弟子的服飾,他很熟悉,因為白天他才在雜貨鋪看過一個弟子穿著這樣的衣服跟自己說過話。
“又死了四個人。”房間之中,柳絮雪一身白色蓮裙跨入了房間之中,柳迎雪迎上了她的目光。
“他殺了多少人?”柳迎雪問道。
“加上今天的四個,已經是三十七個了。”柳絮雪一臉鄭重的說道,眼眸之中蘊含著寒冷之色,不管是什麼原因,幻天宗跟丁一劍的仇,已經是不死不休了,三十七名弟子的性命不能白死。丁一劍就算不是那一個殺了兩位公子的人,也是幻天宗的敵人了,幻天宗必殺他,這已經是不可挽回的結果了,柳迎雪眼神之中渙散了起來,有些無力的癱軟在了椅子上,她極速跑回來阻止這一切,可是已經晚了,丁一劍不曾給她阻止的機會。至於那一個結果,還重要嗎?似乎不重要了,一點也不重要,是的,就算丁一劍不是殺了兩位公子的凶手,已經不重要了,他是殺掉幻天宗三十七個弟子的凶手,這便夠了。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柳迎雪望著她鄭重的說道。
“我相信你,可是已經沒有用了,你應該知道他現在與幻天宗是死敵了。”柳絮雪望著柳迎雪的眸光說道。
“丁家,真的不是幻天宗滅的?”柳迎雪雖然也相信,這不是幻天宗的手筆,可是她還是要確認。
“難道你覺得幻天宗是那種人嗎?”柳絮雪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說道。
“可是他為什麼篤定是幻天宗做的。”柳迎雪道。
“你們不用爭執了,這就是原因。”屋外鐵手走了進來,拿出了一件衣袍,赫然是沾滿了鮮血的一件衣袍,看見了衣袍的那一瞬間,柳迎雪跟柳絮雪同時變色,這是幻天宗弟子的衣袍,上麵沾滿了鮮血。
“又有弟子死了?”柳絮雪一臉擔憂的說道。
“不是,我去了丁家,這就是從屍體之中拿出來的。”鐵手一臉凝重的說道。
“這是幻天宗弟子的服飾,怎會出現在那裏?”柳絮雪一臉疑惑的說道。
“自然是殺人的人穿著的。”鐵手一臉淡淡的說道。
“這就是丁一劍肯定幻天宗滅了丁家的憑證。”柳迎雪望著這一件幾乎成了血袍的衣服說道。
“我想是的。”鐵手點頭說道。
“回去吧,到了宗門從長計議。”柳絮雪淡淡的說道。
長河足有十幾丈寬,河流之上泛起陣陣漣漪,一艘大船順著河流而下,船帆之上乃是一個大大的天字,看到了這個字,所有河流之上的船隻都會避開大船。因為這是幻天宗的大船,任何勢力隻要聽到幻天宗的名字,都會顫抖幾分,因為這就是超級勢力的威力,就算是封鎖的帝國關卡,也不敢對幻天宗的大船進行檢查。此時站在了船頭的柳迎雪卻是一臉的陰霾,凝望著滾滾河水,吹著蕭瑟的冷風,想著與丁一劍一起的日子,這些天她總是會想起他。坐著想著,站著想,睡覺也是想著他,她很想甩掉腦子之中他的身影,可是他的身影總是不由自主的映入了她的腦海之中。為何總是想起他,柳迎雪知道,因為她喜歡上了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知道,隻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她總是會想起他,可是現在她能怎麼辦,他已然恨透了幻天宗。丁家的幾百條人命,幻天宗的弟子性命,這已經是血仇,有了血仇,隻有流血才能化解。
“這裏風很大。”河流之上,是兩個懸崖,似是一座巨山從中間被人劈開了一般,而河流就從中間穿了過去。
“是啊,這裏風很大。”丁一劍喃喃說道。
“看來我們又要再拚一次命了。”解逐淡淡說道。
“很抱歉,讓你卷了進來。”丁一劍道。
“我們是兄弟。”解逐淡淡說道。
“是啊,我們是兄弟,不過能夠看到八境的實力,也是一種榮幸。”丁一劍喃喃說道。
“真的隻有一個八境?”解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