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莘很少求陸奕琛,她總覺得他表麵上看起來吊兒郎當好說話,其實不然。
於是她斟酌再斟酌,開口道:“陸奕琛,我想問問,晟華每年的校園招聘幾月開始?”
“你都畢業幾年,問這個幹什麼?”陸奕琛放下平板,奇怪看她一眼,揣摩明白,“又是喬雅蘭有所求?”
說著,他更奇怪:“你和她的關係不是不咋地嗎?”
方莘不想提家醜,避重就輕:“不是喬姨,是我爸。”
“方明達?”陸奕琛揚揚眉,眼底透出幾分漠然,嘴邊掛著似笑非笑,淡淡收回視線,不作任何評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瞧不起這個人。
方莘心知肚明,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陸奕琛,你知道我家情況,喬姨想留自己女兒在身邊人之常情。井茜學習好,又是學生會幹事,人長得出挑,我和她雖沒血緣關係,但一起長大,她有個好前程,我也放心。”
陸奕琛精明,不會不懂她的意思,單刀直入問:“她想進晟華?”
方莘點點頭。
陸奕琛放下平板,伸個懶腰,爽快答應:“你明天把她的簡曆直接發到晟華招聘郵箱,我會跟hr打招呼。”
方莘沒想到這次他如此好說話,愣了愣,倏爾笑起來說謝謝,又看一眼牆上掛鍾,忙跑進房裏幫他準備洗澡的換洗衣物。
“挺會來事啊。”陸奕琛進浴室前別有深意看她一眼,“這個點,難得見你放下工作忙別的。”
方莘裝聽不懂,關上門,臉上笑意全無。
她疲憊地窩進沙發裏,打開筆記本,看著不停閃動的光標,連手指頭都懶得動,如果沒有陸奕琛那番告誡,或許她仍然不理會喬雅蘭的要求,可現在她想通了,與其傻乎乎扛下所有不快和壓力,不如和陸奕琛各取所需,大家心裏都好過些。
然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收斂自己的鋒芒,盡量貼合他的脾氣,陪他出席狐朋狗友的聚會,學著交際,學著喝酒,和東子那群人很快混熟。
陸奕琛很開心,晚上對她加倍柔情蜜意。
方莘坦然接受,衣服從三位數到四位數,皮包從小牛皮到小羊皮,首飾從雙周到香奈兒,恨不得武裝到牙齒,連小前台都驚歎問她幾次,是不是傍大款了?
她每次回答都一樣:“盛海華庭項目結束,老板高興,大赦天下。”
小前台納悶,老板到底發了多少獎金,怎麼不見項目組其他人脫離小康奔中產。
然而隻有方莘自己知道,這些光鮮亮麗怎麼來的。
陸奕琛可以給她想要的物質,卻給不了未來承諾。
夜深人靜時,方莘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和高睿那四年有現在的灑脫,她的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轉眼,一場秋雨一場涼,一個中午方明達給她打電話,說晟華通知井茜麵試,喬雅蘭很高興,又說家裏人好久沒聚一聚,正好井茜回來了,約周五一起吃個飯。
方莘沒興趣和喬雅蘭扮情深母女,找個理由推了。
剛掛電話,另一個電話打進來,是高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