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急診科,都是急重病人,請家屬安靜點,有什麼問題出去協商。”一個年長護士過來敲敲門框,嚴肅提醒。
祝媛媛到底要臉麵的人,緊攥著包帶,壓低聲音:“陸奕琛,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答複。”
“媛媛,直話傷人,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陸奕琛往病床旁邊退了一步,親近方莘,疏離祝媛媛,意思再明確不過。
祝媛媛不傻,噙著淚水,視線在兩人間徘徊片刻,做最後掙紮:“我說了會和高睿離婚,即便如此,我們也不可能了嗎?”
陸奕琛沉默許久,慢慢吐出幾個字:“媛媛,抱歉。”
“好,好,我知道了。”祝媛媛傷心至極,反而笑了,邊說邊往門邊退兩步,絕望地看著他,“陸奕琛,我恨你。”
她轉身疾步離去,陸奕琛卻定定站在原地沒動。
空氣似乎凝結,方莘被這一幕搞懵了,好半天反應過來,扯扯他的衣袖,輕聲說:“現在追還來得及。”
“不追了。”陸奕琛頹然坐在床邊,眼裏失去方才的光彩,像自言自語又像說給她聽,“長痛不如短痛,祝媛媛被寵壞了,有些話當她麵我說不出口。”
“其實你也是為她好。”方莘以前就覺得這個男人吊兒郎當的外表下,有顆長情的心,現在更確定,“你也說了高、祝兩家不會輕易瓦解聯姻,讓祝媛媛接受現實好好過日子,未嚐不是好事,高睿不會虧待她。”
“也許吧。”陸奕琛兩手支在身體後側,仰著脖子,突然沒頭沒腦來一句,“你呢?”
“我?”方莘幡然醒悟,笑了笑,戳穿他的伎倆,“比起關心我,你還是多關心關心祝媛媛,我早知道你倆手機裏互裝定位軟件,你時時刻刻跟著我就等這一天吧,我陪你演完這出,也該安靜退場了。”
“你是甲方,我是乙方,小陸總,我有自知之明。”明明曲終人散,他們可以各歸各位,她卻高興不起來。
兩人沉默片刻,方莘抬眸,極認真看著他:“陸奕琛,不管我們之前如何,但這段時間我打心裏感謝你,感謝你對我爸生意上的照顧,還有,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我一個臨時依靠,謝謝你,真的。”
陸奕琛大概沒想到在他眼裏隻懂工作不懂柔情的一根筋,原來不是一根筋。
或許隻是用工作麻痹自己。
“方莘,其實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他腦子有些亂,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
方莘輕輕搖搖頭,感歎:“我在高睿那狠狠摔過一跤,怎麼可能重蹈覆轍,有時想想,挺羨慕祝媛媛,有孩子有丈夫有家,雖然開頭不圓滿,但時間會衝淡一切,哪像我,三十歲之前嫁不嫁得出去還是問號。”
說著,她拍拍他的手背,打住所有話題:“好了,你走吧,我現在覺得好多了,可以自己回家,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過兩天我會把修改方案發給對接部門,如果你覺得哪裏不完善也提出來,我盡最大努力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