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五各部門提交預算，小姑娘拍拍腦門，一溜煙跑回前台。
方莘想笑沒笑出來，她不管預算，可一大早被部門經理叫到辦公室當接盤俠，臨時空降另一個項目組做文案，滋味也不咋地。
理由是前文案產檢結果不好，需要回家養胎。
方莘挺羨慕，別人生兒育女有丈夫疼愛，她呢，連另一半在哪都找不到。
同一時間同做兩份文案，加班熬夜跑不掉，從公司出來地鐵已經收班，好在打的可以報銷，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她累癱在沙發上，不想說話，也不想看手機，直到鈴聲響了第三遍。
“喂——”方莘抓過手機，閉著眼接聽。
“又加班這麼晚？”對方聲音透出疼惜，“你餓不餓，我接你去吃宵夜。”
累到一定程度，也顧不上新仇舊怨，說話平靜許多：“我今天好累，哪都不想去，一會洗澡睡了。”
兩人沉默片刻，電話那頭繾綣道：“方莘，告訴我住址，今晚我來陪你，明早給你做早餐，再送你上班，你可以多睡會。”
高睿的溫柔沉靜如同溫熱的水灌進疲累的心窩，方莘想恨也恨不起來，苦笑一下：“不用了，你有你的生活，也不用對我好，我，不值得。”
“你值得。”隔著聽筒都能聽見長長的歎息，“我現在很後悔，你設的手機屏保，我還留著，方莘，我特別想你，每天都想。”
遲來的懺悔和告白，又能挽回什麼？
方莘心口像紮進無數玻璃渣，卻隻能淡然道：“高睿，我們在玩火，知道嗎？一旦暴露，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可我不想放手，哪怕萬劫不複。”
“別說傻話。”他們不再是四年前的青春無畏，人總歸回到現實，“高睿，我了解你，你有野心，非籠中之獸，卻擔不起‘萬劫不複’四個字，否則我們不會走到今天。”
方莘掛了電話，高睿遲遲沒晃過神。
方莘還是那個方莘，卻再也不是他的方莘。
他悵然若失回自己臥室，祝媛媛聽見腳步聲，拿著手機輕手輕腳打開門，偷偷往外看了眼，又輕手輕腳的關上，樂滋滋躺在純白係靠墊和枕頭中繼續視頻：“阿琛，我說那個方莘不是什麼好女人，你看剛從你那搬走就和高睿搭上，兩人正打電話呢。”
陸奕琛在視頻裏調笑：“你又知道？”
祝媛媛露出甜甜笑容：“女人第六感最準了。”
“是是是，你最準。”陸奕琛繼續打哈哈，瞥一眼桌上電子鍾，已經過零點。
“媛媛，該睡美容覺了。”他摸準祝媛媛的脾氣，“平時這個點都睡了，今天怎麼還不睡？我們明天可以繼續聊。”
祝媛媛經不住他三哄兩哄，想睡又舍不得掛：“你是不是也困了？”
陸奕琛繼續哄：“我還好，熬一宿也沒事。”
“熬一宿我會長皺紋的。”祝媛媛使勁搖搖頭，說句晚安立刻掛斷。
陸奕琛看著平板上變黑的屏幕，微微皺眉不知想些什麼，而後撥打了方莘的電話，提示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