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高掛九天,一縷縷清冷的輝光灑落,流轉出朦朧的光華,映照了萬裏河山。整片大地寂靜無聲,像是死域般沉寂,安靜得有些嚇人!
兩道身影被月光拉長,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臉色漲紅,額頭暴起青筋,正在不停的掙紮著,手腳並用,卻怎麼也擺不脫那隻粗壯有力的大手。
清風拂過,少年額前的劉海飄飛,臉色猙獰得近乎扭曲,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他的呼吸逐漸加重,艱難的抬起眼皮看向對麵那名抓住他脖頸的男子,眸光瞬間黯淡了下來,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方圖,別怪我,我不想當奴隸。”男子咆哮,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眼中布滿血絲。
“可是我也不想。”
這時,少年說話了,確切來說是從少年的體內傳出的聲音。
噗!
一隻修長的手掌自少年的胸前探出,快如閃電,瞬間刺入了男子的心髒,帶起一陣血花。
“什麼東西?”男子驚呼,臉上寫滿了恐懼,不可思議的看向少年。
一名和少年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影出現,從少年的體內走出,眉目清秀,有一股出塵的氣息。
他的右手深深的刺入了男子的胸膛,臉色平靜,沒有半點波動,好像眼前的一切跟他無關似的,冷漠無比。
男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至死後臉上依然殘留著恐懼,甚至還夾雜了一絲迷茫,不解為何會突然出現另外一名少年,瞬間把他擊殺。
“三年了啊,時間過得好快……”少年喃喃,低頭看向男子的屍體。
他的名字叫做方圖,三年前在昆侖山發生了意外,誤入了死亡穀,那個貫通向未知,彌漫了冰冷與孤寂的絕地中。
他像是足足走過了一生般,逆反了時間的長河,超越了光速,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少年時代的模樣。當他再次重見天日時已經成了八九歲的孩童,來到一片完全陌生以往從未聽聞過的世界中。
他用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去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大致的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同。
這裏和神話傳說中相似,像是仙人的世界般,有的人能飛天遁地,也能移山倒海,壽元更是凡人的好幾倍甚至數以十倍,徹底的打破了方圖以往的世界觀。
不過這些擁有“仙家手段”的人並不是真正的“仙”,他們自稱“修者”,是一群追尋天地大道,感悟世界本源,以求達到完美無垢,舉霞飛升。
“三師叔,別怪我,我隻想活下去。”方圖歎了口氣,從男子的身上摸出了一個三寸來高的小玉瓶,裏麵裝滿了綠色的液體,隱約間傳出一股特別的青草香,滲人心脾。
這是門派分發用來增長弟子修為的藥液,融合了幾十種不同的草藥,提煉出其中最為純粹的精華,非常珍貴,半年才會發放一次,每個門人一年隻能領取兩瓶。
他直接打開瓶蓋一口喝下,但卻沒有絲毫異常發生,像是喝了一瓶白開水般,與門派中長輩說明的功效沒有半點相同。
“這得需要多少資源啊,要等多久我才能斬去第二屍?”方圖搖頭苦笑,朝著身旁的密林走去,消失在了這座荒寂的山部頂端。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半年後他便去拜了師門,經過重重的篩選,終於成了方圓千裏內最大的教派的弟子,有了修習長生之法的資格。
然而當他入了門派後才發現自己的體質和常人大不相同,所需要的資源多到一個令人咂舌的地步,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如處夢中。
尋常弟子隻需要兩瓶草液便能踏入修者的行列,而他則需要數以十瓶接近百瓶的草液,這才艱難的破入了修者的第一層境界,成功的斬去體內的第一屍,脫離了凡人的範圍。
好在這三年來門派內的明爭暗鬥時常發生,弟子們心懷鬼胎,為了草液大打出手,給了他機會,成功的搶奪了幾十人的資源。要不然的話他現在依然在最底層掙紮,在後天的篩選中將會淪落為那群資質較好,有望成為門派未來支柱的弟子的奴隸,任由他們打罵。
這時方圖已經竄出了密林,一步三丈,速度飛快,像極了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不一會便來到了一片絕壁下,舉目盡是刻滿了古文字的山崖,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視覺衝擊。
十幾道石崖相連,高聳入雲端,至少有兩三百丈以上的高度,一眼望不到盡頭。
在石崖下有一個三丈大小的洞穴,裏麵漆黑幽深,目光幾乎看不穿,像是潑上了濃鬱的墨汁般,讓人心底發慌,背脊發涼。
“小師弟,您回來了?”站在洞穴門口有兩名身穿道袍的青年,胸前繡著九條連綿起伏的山脈,是教派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