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沐宛之起了個大早,給還在睡覺的兩人做好早飯便拿著東西出門。
唇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江眠!”她跑過去,江眠正站在醫院門口等她。
“小宛,你叫我出來什麼事?”他有些不敢看她,昨晚剛被拒絕了,總有些難以麵對。
沐宛之遞給他一個飯盒,裏麵裝著六個荸薺糕。
以前她追他,總是在考試前給他送一盒荸薺糕,說是能帶來好運氣。其實他本來就是年級第一的學霸,哪需要什麼運氣,但她就是甘之如飴地每次做。
“給你的!祝你待會麵試好運!”
江眠的眼睛忽然有些紅了,啞聲嗯了一下,仿佛還是舊日那個大男孩,所有語言都化作一個擁抱。
“小宛,謝謝你。”
如果愛情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對方能把昔日回憶記住,那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大男人的,哭什麼哭呢!”
“小宛,”他頓了頓,似乎下定決心,“等我出來,待會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好。”沐宛之坐得幾乎要睡著了,才看見他出來,“怎麼樣?”
“當然沒問題,我進入考察期了。”
“恭喜你!”
江眠恢複正經,將厚厚的文件袋遞給她,
“什麼東西?”
沐宛之好奇地翻翻,一大疊都是病曆記錄,名字全是靳斯年。
她想起來,昨天那份調換錯的合同還沒還給他。
江眠坐在她旁邊,娓娓道來,
“在幾年前,我曾經有一段時間,是靳斯年的主治醫生。”
“為什麼他好像不認識你?”沐宛之皺起眉頭,覺得事情不簡單。
“他當然不認識我。他醒來之前,我就被調去另一個項目。”
沐宛之慢慢握緊手心,心跳加快,維持鎮定聽下去。
“小宛,沐氏是四年前七月份出的事,是吧?”
“對。”她不會忘記,在七月流火的大夏天,她心中的寒意冷得發抖。
“他是七月份出的車禍,傷得很重,搶救了好幾天,幾乎半年才轉醒。”
“也就是說……”沐宛之猛地站起身,急著得到答案。
江眠點點頭,“嗯。也許,靳斯年不是設計沐氏的黑手。”
“不是他……那會是誰?”
這個猜測令她心裏放下一塊重石,但也並沒有好受多少。因為這個仇恨,他們這四年錯過了很多事情,差點連孩子都失去。
他搭著她的肩膀,“我也不知道,你應該自己去問他。還有,”江眠頓了頓,眼神溢出內疚之意,“對不起,我一開始沒有跟你說。說到底還是私心作祟。”
沐宛之搖搖頭,她的心已經不在這裏,正想打給他,剛好有電話進來。
她趕到酒吧包廂時,地上空了一堆酒瓶,她一心想見的男人橫躺在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控,整個房間都是酒氣,喝得不少。
她蹲在沙發邊,戳戳他硬硬的胸膛,
“靳斯年,起床了!”
男人低聲唔了一下,握住她細白柔軟的手,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聲音低啞得厲害。
“宛宛?”
他這個無辜又毫無防備的樣子,倒更像大學時的他,十足一個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