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光死(1 / 3)

周六。

落地大窗敞開, 白色的紗簾隨著海風忽起忽落,柔和的海浪一般時不時露出外麵的風景。小山丘像一隻起錨的帆船伸在海裏,樹木濃密到呈出藏青的顏色;天湛藍,雲絲清淡,太陽出來,照著白色耀眼的沙灘。

清晨六點半, 巴哈馬小島上已經預示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天氣。

嶽紹輝靠在床頭, 一身淺銅色結實的肌肉在雪白的靠枕上像要掙開一樣, 突出的飽滿, 腰上懶散地搭著被單,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

賭城的婚禮前後不過一個小時,之後他抱著他的新娘回了房間, 門一關,一個異世維數, 沙漠的陽光和霓虹再也照不進來。

淌著激烈的汗貪婪地索要, 一次又一次被拋上雲端, 剛強的意誌力在高頻率的極速快/感中被徹底摧毀, 迷離的意識開始極度認同癮君子們的自我毀滅。

即便是在精力最旺盛最放縱的時候,也沒有跟一個女人這樣反反複複地糾纏,結實的肌肉已經抱不住懷裏的濕軟光滑, 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癱軟無力。可她還欣欣然地纏著,不眠不休,除了喝水,居然也不知道餓。唯剩的一絲絲理智, 很認真地覺得是真要死她身上了;身體卻誠實地任憑擺布,畢竟,死了也值……

終於,小兔子吃夠了,覺得餓了。一看時間已經是周五的中午,嶽紹輝趕忙打開手機,果然錯過了一堆張星野的信息。從最開始的:我和萱到了,你人呢?到最後的:你他媽的在哪兒呢??我和萱跟大哥的船走了!

來不及叫吃的了,抱起她進了浴室,兩人迅速地洗了澡,直奔機場。

要參加Anny的婚禮,一路上小兔子一會兒說讓他現在就告訴Anny,一會兒又說不要,要給她驚喜。看她亢奮的樣子,嶽紹輝怕撐不住,要了一杯烈性伏特加,一杯下去,她終於睡著了。

到了邁阿密已經下午六點多,匆匆開船出海,深夜兩點終於趕到島上。

雖然這位二哥消失了好幾天,到最後都不知道還來不來,Anny還是把一套270度海景套房留給了他。這一下又刺激了小兔子,快三點了還不肯睡,非要躺在他懷裏看星星。

嶽紹輝從來就不是個浪漫的人,覺得氛圍製造一切都是為做,於是,在星星下,又徹底壓著她“浪……漫”了一番。

明明滿足得眼睛都睜不開,她還是嘟嘟囔囔地埋怨他不解風情,不過總算是睡著了。隻是還不到六點就又爬起來,進了浴室。

聽著裏麵的水聲,嶽紹輝翻看著手機。緊急的電子郵件已經都處理好,張星野也已經罵了回去,現在返回來,微信還是安安靜靜的,翻去Q/Q,也沒有什麼動靜。

嶽紹輝不覺皺了眉。這兩天極度地放縱,釋放著為了一個離奇的錯誤而禁錮到幾乎瘋狂的感情,竟然忘了,這讓人欣喜若狂的真相背後還有一個幼小的身影。

小離……

十年前的那個錯,在嶽紹輝看來根本不該是個毀滅一生希望的錯,可鍾偉婷卻固執地用一種很殘忍的方式懲罰著自己,也在懲罰著這個不該來到人世的孩子。大人總還可以尋找到發泄的出口,可孩子卻沒有這個能力,生活在一個不該存在的角落裏,在媽媽的懲罰裏。

自閉,心髒病,在沒有見到他之前,嶽紹輝就已經做好了要麵對一個問題孩子的準備。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這麼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小人兒。他對爸爸的愛幾乎是傾其所有,用自己稚嫩的生命在擁抱這個巨大幸福的到來,卻又像個大人一樣小心翼翼,生怕他做錯了什麼而再次失去。

小家夥的愛和倚靠像一股強大的力量,很快就融化了嶽紹輝內心的抗拒,帶他進入了父親這個陌生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