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想起手機裏一個“要親親才肯起來”的表情包,額角差點落下三條黑線。
見她還在鼓起腮幫子控訴他不解風情,江樓想了想,沉聲道:“別說了。”
這下換了章曼姿愣住,眼看著江樓坐到她身邊,伸手長臂把她圈到沙發的角落裏,然後欺身上前,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再說我就親你了。”
一眨眼的功夫,江樓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他微眯著眼,目光凝視著她微微張開的嘴唇,不等她給出反應,便低頭吻了下去。
這個吻開始得迅速,結束得卻很緩慢。
氧氣一點一點變得稀薄,章曼姿聞到江樓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氣,想起他身上好像總是保持著這麼幹淨的味道。沒有煙草味,也不愛用香水,這會兒除了兩人身上都交織著的酒味以外什麼也沒有。
他像一張白紙,由著章曼姿在上麵亂塗亂畫也不生氣,反而總是配合地響應著她。
等到他的嘴唇離開之時,章曼姿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真的有點燙,都是被江樓的體溫給傳染的。
“我學得好不好?”江樓笑著問。
章曼姿意猶未盡地點點頭,這才短短幾個月,江樓的吻技就大有進步,如果再過一陣……她忽然有點不敢繼續想。
“吃蛋糕嗎?”見她點頭,江樓便把蛋糕盒也拎了過來。
蛋糕是章曼姿親自選的。上層是用加入朗姆酒的奶油製作的玫瑰裱花,下層是夾了乳酪的檸檬戚風,味道清新而富有層次感。
章曼姿跳下沙發,從包裝盒裏找出數字2和5的蠟燭插上,再把所有的燈光全都熄滅。兩人坐在地毯上,借著月光望著彼此。
“要唱生日歌嗎?”她問。
江樓搖了搖頭。當他還姓祁的時候,每次生日都會在家裏開party,父母會把他們朋友的小孩兒接來家裏,大人們在樓上談事情,他留在樓下當一個被推到台前的壽星。
等到該切蛋糕時,談完生意的大人們會下樓,所有人簇擁著他,一起在黑暗中等傭人把點好蠟燭的蛋糕送上來。
到了那時,會有人帶頭唱生日歌,他必須在那些他並不熟悉的人的眼中,保持著幸福和驚喜的笑容。
江樓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看馬戲團的小醜表演。
因為就像看著每年過生日的他自己。
“那就不唱。”章曼姿爽快地說,“那還要許願嗎?”
“要。”
章曼姿用火柴把蠟燭點燃,笑盈盈地將蛋糕往他那邊推了推,看著江樓虔誠地閉上了眼。
沒等幾秒,江樓就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這麼快?”她有些詫異,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願望多得她要提前打草稿才不至於遺漏。
江樓淺淺地笑了一下:“反正就一個。”
雖然這一個,和他過去十年的願望都不一樣。以前他借著生日的機會,祈禱能夠追到章曼姿,至於現在……
他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祈禱新的願望能夠早日實現。
章曼姿從他眼中讀到了他內心的想法,趕緊示意他別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嗯,不說。”他誠懇地點了點頭,“我隻做給你看。”
·
關上門,把浴室的水聲隔絕在房中,江樓甩了甩頭,也無法把剛才的畫麵從眼前甩開。
吃完蛋糕後,章曼姿專程去衣帽間選出那天她穿過的白襯衫,故意在他麵前晃了晃才去洗澡。
將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幹淨後,江樓走進了儲物間。
幾平米的範圍裏堆滿了他想送給章曼姿的禮物,這還不算這些日子裏他陸陸續續送出去。這間屋子好像有魔法似的,每搬走一些,總會有新的填進來。
江樓的目光逐漸往上,停留在最高的那層架子上。他伸長手臂,幾乎不用看就直接摸到了一個牛皮紙信封。
輕輕打開信封,裝在裏麵的預約單便露了出來。
江樓久久地凝視著上麵的內容,嘴邊揚起一絲笑容。
剛滿二十歲那年,他造訪過一家訂製婚戒的珠寶店。
那家店已經有上百年傳承,每位顧客一生隻能在那裏購買一次婚戒。即使如此,每年上門光顧的戀人依舊絡繹不絕。
當時他找到白發蒼蒼的設計師,預先支付了婚戒的費用,再加上鍥而不舍的苦苦哀求,對方才答應接下他這單不知何時才能開始製作的生意。
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章曼姿洗完了澡正在叫他的名字。江樓把預約單重新放好,關上房出去時想到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二十五歲,而再過不久章曼姿就要滿二十八歲。
在她三十歲生日那年,他希望能送她一場婚禮。
洗過澡的章曼姿果然和說好的那樣,隻穿著男朋友的白襯衫躺在床上。深藍色的床單和她白皙的皮膚形成的視覺對比太過刺激,以至於江樓差點沒按捺得住直接撲了上去。
他想可能剛才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態,否則章曼姿不會躺在床上哈哈大笑。
眼看著男朋友逃進了衛生間裏,章曼姿又重新下床進了衣帽間。江樓的服裝乍看上去都大同小異,黑白灰三色是占據了最多的空間,隻留下一小格提供給那些不受寵愛的彩色。
不過她的目標不再是衣物。
章曼姿轉過身,手指撫過掛在櫃子裏的一條條領帶。和江樓的衣物相比,他的領帶顏色搭配倒是豐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