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糖分確實能夠緩解情緒。因為能和章曼姿單獨見麵的緊張,終於在此刻消下去一些。江樓遲來地想起進門前她好像提到過“探討人生”,用舌尖將奶糖頂到一邊,他開始有餘力思考章曼姿究竟想和他探討什麼。
章曼姿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看他似乎沒在生氣了才問:“你和家裏劃清界限了?”
整顆奶糖險些從喉嚨裏滑下去。
江樓清了清嗓子:“你聽誰說的?”難怪她昨晚一臉憂心忡忡,原來是擔心幾年不見他已經成為豪門恩怨狗血劇的主角。
“那個想睡你的姑娘。”章曼姿說完感覺不對勁。無論祁家或是江家,他們都足夠富裕,沒必要由於各自組建新家庭就任由大兒子窮困潦倒,這不符合一般正常人的思維。
江樓的父母她見過,雖然有些觀念上的差異,但她知道他們都是正常人。
章曼姿感覺她不愧是她媽媽的女兒,兩人在對江樓的誤會上總是離譜得格外一致。眼看他嘴角揶揄的笑意已經隱藏不住,她自暴自棄地往椅背上一靠:“想笑就笑吧。”
“還是要澄清一下。首都交通你也清楚,開車太堵地鐵又擠。自從開始寫《棲息樂園》,方總三天兩頭叫我去公司開會,後來我嫌煩,才租了能步行去公司的房子。”
“至於為什麼是租而不是買。因為地段不好,我不打算在那裏長住。就算想買來投資,”江樓眯起的眼睛裏流露出生意人後代的精明,“我打聽過,那邊十年之內都沒有大規模發展計劃,區域房價近期不會出現大幅度的增漲。與其買下來等今後轉手,不如把錢投資到其他地方。”
章曼姿扶額喊停:“打住吧,是我想多了。”
了解到江樓的日子並不是她想像中那麼落魄,她確實能鬆一口氣。可與此同時心中升起的,還有一股憋屈的怒火,章曼姿甚至開始琢磨,今後要把“千萬別以為江樓是個小可憐”作為章家的祖訓傳下去。
第二次被章家人當作小可憐的江樓,發表完一通對當地房價的評論之後,卻在此時垂下眼眸:“不過我確實和家裏有隔閡。”
章曼姿半信半疑地望向他,聽見他冷冽的嗓音平靜地陳述出事實:“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家裏介紹了生意夥伴的女兒。我們這種家庭,婚姻都是一門算計收益的生意,就像我爸媽那樣。”
“……你不答應?”章曼姿問。
江樓點頭,看向她的眼神竟然真的可憐巴巴起來:“加上我一意孤行做了編劇,他們很不滿意。所以我手頭隻有以前的那點錢,不會再有多的了。”
即使知道他僅有的那點錢必定不是小數目,章曼姿的語氣也不由得溫柔下來:“我記得你以前是想從商的,為什麼現在卻在做編劇?”
奶糖的甜味滲透到唇齒的每一個角落,江樓意有所指地望著她:“因為要給你寫劇本。”
章曼姿花了幾分鍾來消化這個答案。她記得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江樓到家裏來看到她的通知書,好奇地問她萬一今後有不想拍的戲怎麼辦。
那會兒她對演藝圈也是一知半解,模糊地回答說:“那就不拍吧,還是要挑自己喜歡的劇本才行。”
“挑不到怎麼辦?”江樓坐在她旁邊吃西瓜,往盤裏吐出幾顆西瓜子後謀劃起來,“不如以後我來給你寫劇本,好不好?”
章曼姿哈哈大笑:“那我等你啊。”
那一年她十八歲,江樓十五歲。那番對話她並沒有當真,時間一久自然也就淡忘了。
章曼姿說的那句話沒有成真,她入行後拍過許多根本不喜歡的戲。江樓的那句話卻真的實現了,他寫出《棲息樂園》,女一號是章曼姿。
九年後的今天,章曼姿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覺得自己簡直像個教唆孩子走上歧途的壞人。如果不是她那句戲言,或許江樓就會按照原本的規劃,坐在CBD的高樓裏當個日進鬥金的年輕商人。
一旦想明白這一點,章曼姿就開始後悔選在膠囊倉庫探討人生。
她心裏慌亂得不行,這裏卻連把刷子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江樓:話是你說的,你得負起這個責任
章曼姿:有點慌,想刷土豆∑(0ω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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