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姒“嗯”了一聲,“本公主自然有辦法驗證。從今以後,你就住在我這琉璃苑吧,正好,你我腹中孩子還能早早親近親近。雖不同母,亦是同父。”
阿棠聞言愕然,不由抬頭看向紗幕,原來……公主殿下也懷了他的孩子。
“我累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晚間便搬到偏房吧。”
阿棠走出琉璃苑,扶著一處牆角愣了片刻,心中就好像洪水決堤,跌水翻騰;又如封閉的門窗猛然敞開,寒風肆無忌憚地刮進來。
一個人影遠遠走來,“在此作甚?”那聲音溫和儒雅。
阿棠仰頭看著已經來到自己身邊的宋東亭,輕輕抿唇,“沒事,適才得公主殿下召喚,讓我搬去琉璃苑。阿棠……先告退了。”
她眼神慌張,站在他的身側,隻覺得一陣氣悶,若不趕快逃離就要窒息。
宋東亭見到她的反應,忽然心中有個地方莫名的疼了一下。“我送你回去。”他扶住阿棠低聲道:“以後沒事別在外麵亂跑。”語氣之中竟然帶著一絲關心。
阿棠再次愣住,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甜笑,那是來自心底的溫暖笑意。她愛宋東亭,隻要他表現出一個淺淺的關心,就令她心潮澎湃。
宋東亭漫不經心瞥了她一眼,扶著她的手臂不易察覺地緊了緊。
走到阿棠的小院,宋東亭似乎是一聲輕歎,淡然道:“阿棠,不要喜歡我。”
剛被春風拂過的心,立即因這一句話,迎來了一陣瑟瑟冷風,迅速轉涼。阿棠勉強笑了笑,她依舊是甜蜜的,甜蜜中帶著苦澀。
宋東亭心中一蕩,這女子的心河如此清澈,如此之淺。有露底的悲傷,有露底的歡樂。
這樣的女子若是死了,世間會不會因此少了幾分純粹。
宋東亭猛然搖頭,不對!她……隻不過是個妓!
阿棠看著他,柔聲問道:“你怎麼了?”
宋東亭艱難築起的心牆,被這柔聲一問擊得粉碎。神思倒退,回到雪山中的那個深洞,那夜他瑟瑟發抖,這個女人拉著他的手問道:“你怎麼了?”她退去衣衫,笨拙地抱著他,給他溫暖……
溫暖……宋東亭忽然發現,自己無比渴求阿棠帶給他的溫暖。他一彎腰,將她抱起走入了屋內。
“你……輕點……”被放在床上的那一刻,阿棠顫聲道。她知道懷孕時行房不好,可是她一點都不想拒絕,隱隱覺得這樣的宋東亭以後都很難見到。
她不過是想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溫柔罷了。
宋東亭動作輕柔,他果然是體貼的。
當極致的歡愉到達時,天空飄起了雪。宋東亭將她抱在懷中,依舊喘著粗氣,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結束後嫌惡地將她推開。
阿棠伏在他的胸膛,溫順的如同一隻小貓,她看著窗外的雪花,輕聲道:“你來邊城的那天,是初雪。”
聽她沒來由冒出這麼一句話,宋東亭微微一笑,大手揉了揉她的頭,“是麼?”笑得散漫,問得隨意。
阿棠輕輕“嗯”了一聲,“我已經想好了。”
宋東亭沒有問她想好了什麼。阿棠繼續道:“若是女孩,就叫初雪可好?”
宋東寧不答,似是自言自語道:“前些日子,我去千煌城外的石窟中拜訪了一位麵壁僧。那位大師手持畫筆,將人間的一切苦樂炎涼畫在壁上。改日我帶你去看一看,可以了悟。”
阿棠點頭,目光虔誠道:“我知道的,石窟中的麵壁僧是人間的智者,他可以解釋世上的一切難題。”
宋東亭“哦?”了一聲,笑而不語。他不相信這世上有包羅一切的智慧,但是他沒有反駁。
……
阿棠搬進了琉璃苑,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冰雪消融,桃李爭放,春天來了又去。柳動蟬鳴,風卷殘荷,一聲秋雁悲鳴,趕走了夏的餘燥。
一場秋雨一場寒。
這天夜裏,細雨打芭蕉。阿棠坐在燈下,手裏拿一片素錦肚兜,正穿針引線。
忽聽有丫鬟在外麵喊了一聲“公主殿下”,阿棠一驚,立即放下手中針線,走到門邊,隻見同樣大腹便便的喬姒扶著丫頭撐著傘正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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