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她走到千煌城外,卻看見城外火光通天。有許許多多騎著白馬的甲士,手持火把。
三千白馬義從,以一人為首,那人一襲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悠然望向城頭。
城頭之上,有一人黑衣蟒袍、當風而立。阿棠站在遠處,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卻能感覺到一種君臨天下的恢宏氣勢。
蟒袍人哈哈一笑,朗聲道:“燕剌王世子殿下好大的陣仗,攜帶三千白馬義從而來,怎麼?來我千煌城搶劫麼?”
城下正是宋東亭的白袍人笑道:“本世子奉天子召,帶三千白馬義從遊曆千裏,所經州府無不以禮相待。如今本世子想來文士雲集的稷下學宮拜訪,千煌侯緊閉城門是何意思?莫非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忽有一襲紅衣走上城頭,聲音清脆卻極具威嚴:“開城門!”
宋東亭仰頭望著樓上一襲紅衣,笑而不語,他曾經說過,要帶三千白馬義從接她走。即使心中疑雲暗起,猜出皇上將她賜婚給千煌侯的意圖,他也絕對不會對她食言。
千煌侯轉頭望向身穿紅衣的喬姒,眼眸含怒。“公主當真要迎宋東亭入城?此舉對他有害無利,你應當清楚!”
喬姒笑道:“侯爺,燕剌王世子受我父皇之命遊學,你難道想違抗皇命?”
千煌侯一雙精銳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釋然一笑,淡然道:“本侯明白了,公主殿下心係皇室,連意中人都可利用,當真是智勇雙全,怪不得深得皇上寵愛。”
喬姒望著城下那個一襲白袍,抬頭望著自己微笑的男人,輕輕一笑,低聲說道:“哪裏是利用?燕剌王世子殿下,風流灑脫舉世無雙,是謫仙一般的人物,本公主隻想把他好好留在身邊。”
城門大開,混亂中阿棠隨著人流走入了城中。三千白馬朝著稷下學宮的方向行去。
阿棠遠遠跟在後麵,走近稷下學宮,隻見巍峨高閣聳立,她雖然不識字,也曾聽弟弟阿安念叨過,說什麼天下文士風流共一石,稷下學宮獨占八鬥。
不管日子多苦,阿棠隻要想起在稷下學宮求學的弟弟,心裏都是甜的。
宋東亭下馬走入學宮,那學宮的朱紅大門隨即被人推閉。阿棠一驚,連忙快步上前想要跟進去。
“放肆!你是何人?”
兩柄交叉的長矛將阿棠攔住,是宋東亭的白馬義從。
“我進去找人的,我的弟弟徐安在學宮讀書。”阿棠連忙解釋。
其中一個侍衛厲聲道:“燕剌王世子殿下在此,庶民不得擅入!速速離去!”
阿棠著急,解釋道:“你們殿下我是認識的,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吧。”
門內,那個一襲白袍的男人聽到哀求之聲,轉身看了看,正好與阿棠的眼眸對上。
阿棠心中一安,對他叫道:“世子殿下,你帶我進去吧。”
哪知他隻是皺了皺眉,隨即平靜道:“本世子不認識這個女人。”說著轉身繼續前行。稷下學宮的朱紅大門也緊緊閉上。
阿棠愣住了,過了半響才苦澀一笑,轉身落寞走出了幾步。找了個避風的巷子,蹲在牆邊張望,等著那門再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