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姒冷哼一聲,滿臉的鄙夷:“打擾了二位,是我的不是,這便告辭了!”轉身便走,轉身的時候,她的眼中卻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阿棠本以為男子會追出去,可他卻隻是看向門外,直到那絕美的身姿隱沒在黑暗中,他也隻是沉默不語。
阿棠有些好奇,抬頭看向他提醒道:“你的意中人走了。”不知為何,說到“意中人”三個字時,她心中竟然泛起一絲酸楚。在她這樣的豆蔻年紀,本該也有個傾心於她的男子,可是……
宋東亭緩緩坐下,眼中寒意如冰。
阿棠一個哆嗦,心裏發怵,勉強笑道:“你看我做啥?我臉上有花呢?”
“我來問,你來答。不想死的話,就好好回話。”宋東亭一字一句沉聲道。
阿棠皺了皺眉,一眼瞥見他握在手中的長劍,心裏害怕,咬了咬唇沒再強嘴。
“迷情香是你點的?”
阿棠茫然道:“迷情香?”
宋東亭蹲在她的身前,盯著她充滿疑惑的眼眸,過了半響才問出第二個問題:“街頭拉客,專為等我?”
阿棠被他黑沉的眸子盯得渾身不自在,又被問得莫名其妙,一時間無言以對。
相視良久,宋東亭眼中的懷疑漸漸消散,握著長劍劍柄,劍鞘在她白淨的臉頰上重重拍了拍,冷聲道:“殺你,都嫌髒了我這飲血劍。”
話音剛落,人影一閃躍門而出,不見了蹤跡。
阿棠揉著被拍得生疼的臉頰,怔怔地望著吱吱呀呀在風雪中搖晃的木門,臉上浮現出一抹倔強的表情,站起身來,卻因雙腿的不適而再度坐下,她從懷中掏出男人的那塊碎銀子,手指輕輕摩挲,忽然間笑了笑。
天空飄著雪,矮屋之中,輕笑聲變成了低抑的啜泣。
第二天,阿棠卻被幾個捕快找上門,套上鎖鏈丟進了大牢,理由是暗娼壞民風。
阿棠萬萬想不到,那位絕美的女子,是當朝嘉禾公主,是千煌侯的未婚妻。縣太老爺得了那位公主的示意,不敢不將這城中的暗娼明妓統統抓進牢裏。阿棠雖是第一天做,卻被公主特意提點在冊。
不明所以,穿著破舊囚衣靠坐在昏暗大牢的冰冷牆壁,手中捧著一碗殘羹冷炙,阿棠安慰自己:“其實這也挺好的,至少屋頂不漏水,還能有飯吃……”用手抓著飯團往嘴裏塞,一行淚珠兒卻滾落下來。
望著高牆上的小窗,她眼神恍惚。誰心甘情願地做娼妓呢?自幼孤苦與弟弟阿安相依為命,阿安讀書好,去年考入了千煌城中人才倍出的稷下學宮。阿棠暗暗發誓,她一定拚盡全力供養弟弟讀書。可是刺繡女工、搓麻編繩所得的寥寥數文,實在不夠啊!她就去城裏的大戶人家當丫鬟,卻被那風流成性的公子哥強迫玩弄,玩夠了就棄之如敝履。
走投無路,為了供弟弟讀書,便隻好打算做妓,反正她已經不是清白女兒,便是初入風塵,也是誤了終生……
牢裏是不錯的,可是過幾日得去千煌城給在弟弟送銀錢,如果弟弟收不到那錢,拿什麼過冬,又拿什麼讀書啊?明年就要去京城趕考了,正是最緊張的時候……
不敢讓獄卒幫忙送錢,阿棠知道這裏的獄卒都是一副喂不飽的貪婪嘴臉。
度日如年,在獄中煎熬了兩個月,阿棠和一眾娼妓才被放出。
她匆匆跑到家裏,燒水洗了洗身子,便收拾行李拿出藏好的銀錢,往千煌城趕去。
千煌城在雪山的那邊,想要去那裏,必須翻過雪山,還好阿棠知道山路。雖然冷了些,大雪卻還沒封住那些小道。
北風呼嘯,瘦弱的女子走在山路上,冷風在她臉上渡了一層胭脂,她腳步艱難,喘聲細細,額頭冒著汗珠。阿棠不敢耽擱,弟弟阿安不知已經等了多久,他需要錢讀書!雖然家裏窮,總不能太過於寒酸,叫稷下學宮的人笑話了去。
一想到這裏,她的腳步就更加快了幾分,卻一個踉蹌,跌在地上,正處在下坡,身子翻了幾翻,忽然一空,整個人往下墜去。
阿棠心裏咯噔一聲,完了!剛驚呼出聲,已經跌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
卻聽身下一聲悶哼!
她又是一驚,低頭看去,卻是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驚呼一聲,轉身便要跑,忽然又頓住。這個男人,怎麼有些眼熟呢?在上方洞口透進來的光柱下凝神細看,男人滿臉的血汙,卻掩不住俊朗英氣。
阿棠倒抽一口涼氣,這個人,不就是兩個月前的那個佩劍男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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