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趙淮毅瞞著自己早就偷偷出櫃的事, 林穆覺得應該和他生幾天氣。
所以趁著休假約著劉力出去旅遊了,留好不容易有個假期的某人呆在家。
“哥, 陪我玩遊戲。”今年八歲的趙淮勤已經擺脫了小時候的胖球形象, 長成了帥氣開朗的陽光正太。和他那麵冷十年如一日的哥哥完全不像親兄弟。
被愛人殘忍拋棄的趙淮毅正對著虛空發呆,聽見弟弟叫他, 也隻是轉了個頭,又轉了回去。
“哥, 你答應了我的, 你不能賴賬!堂堂軍官耍賴皮,我要去告訴外公。”
趙淮毅終於送他一個眼神:“外公正愁沒人接。班,你去吧。”
趙淮勤縮了縮脖子, 隨即一副恍然大悟樣:“我知道了, 是不是穆哥出門不帶你,你在傷心啊。”
“閉嘴。”
“我說對了?那我打電話告訴他, 讓他下次帶上你, 你就陪我打一局吧, 我想上分,拜托了哥哥……”
趙淮勤小正太還是太年輕。
趙淮毅看他一眼:“敢打試試。”說完起身, 還是回屋清靜。
他就知道弟弟還是小時候好, 長大了就鬧心, 恨不得一天打八百遍。
趙淮勤十分委屈, 不讓他打他偏要打。
反正最近爸媽都在家,他不怕!
“小勤,怎麼了?”林穆的聲音混著嘈雜的聲音, 十一出遊顯然很是壯觀。
“喂,穆哥。”趙淮勤坐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語氣委屈,“你們去哪兒玩了啊,也不帶我。”
“爬山,你們上次不是來過了嗎,我就沒跟你說。”林穆聲音有些喘。
“哦,就我和爸媽上次去的那裏?我跟你說那裏哪裏好玩,你去……還有啊,在……一定要多拍點照片,可美了!”
站在拐角的趙淮毅:“……”
他真的做錯了嗎?
他確實想過,不告訴林穆事實以他的性子會一直帶著愧疚和爸媽相處,但是如果說了,就等於在間接逼著林穆跟他爸媽出櫃,甚至是對林叔。
與其逼迫,他更想讓他有更充足的準備,和更充足的底氣。
於是在林穆最新的研究項目獲獎後,已經在自己的領域功成名就的他終於決定向趙家人說出瞞了多年的秘密。
還沒說出口,結果就是林穆對他單方麵的冷戰。
趙淮毅有些鬱悶,他還是想繼續發呆。
而另一邊爬山爬的氣喘籲籲的林穆已經分不出氣來應電話裏的趙淮勤了,隻能轉身坐在了台階上歇息。
待終於喘勻了氣,他回道:“行了別扯了,你哥怎麼了說吧。”
“嗯……”電話裏的人沉吟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就是看著跟魂丟了一樣。哥,如果我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跟你道歉,求你不要孤立他。我知道被孤立的感覺,我有一個同學都差點因為這事兒自殺……”
林穆:“……”
“真的,你不要覺得我是小孩子就……”
“好,我沒有不相信。隻是,這不是孤立的問題,這件事比較複雜,你現在還不能理解。”
趙淮勤接道:“我知道,我還小,我還是個孩子。”
林穆歎口氣:“你哥呢?”
“剛被我煩的回房間了,都不陪我玩遊戲,哼!”
林穆笑:“我一會兒陪你聯網打,不過要等我先爬完山。”
“好,穆哥mua!!!”
有機會提分的趙淮勤十分開心的掛了電話,並不忘給他哥發了個短信。
“你這寵的都跟親哥一樣了,趙淮毅同意嗎?”劉力在一旁喝著水問。
林穆看一眼他剛剃的板寸,顧左右而言他:“我也想剪個頭發。”
“你頭發不長,正好啊?”劉力摸一把自己腦袋,“難道是看我這個發型大帥了,忍不住也來一個?”
“不,”林穆搖頭,對他笑了笑,“有好事。”
“什麼好事?”
“天機不可泄露。”林穆繼續爬山。
“你,說話留一半是不是人啊?”劉力憤怒。
“你就告訴我吧?”
“你這剛得了獎,難道是又來一個?”
“你要去當頒獎嘉賓?”
“你要去當伴郎?”劉力搖頭,“你認識的我差不多都認識啊?”
“哦,”劉力恍然大悟,開口道,“我知道了,你要去,相親。對不對?”
林穆回頭看他:“趕緊爬吧。”
“不夠哥們,林穆。”
於是劉力騷擾了林穆一路,也沒從他嘴裏撬出什麼來。
來到酒店,劉力仍不死心,賴在林穆床上繼續問。
然後林穆陪著趙淮勤打了一晚上遊戲也沒有理他。
“林穆,你說人怎麼能這麼壞呢,”劉力癱在床邊有氣無力,“引起人好奇心還不給來個痛快,比劊子手還可恨,人家還會給犯人一個痛快的呢。”
林穆哭笑不得:“有些事提前說了就沒意思了,時候到了,給你一個驚喜不好嗎?”
劉力搖頭:“不好,十個驚喜也拯救不了我受傷的心了。”
林穆給他一腳:“滾回自己床上,睡覺。”
“我不,我要和你睡。”劉力翻個身將手搭他身上,吸了吸鼻子道,“你身上什麼味兒?噴香水了?”
林穆還在和趙淮勤連麥,隻又踢了他一腳。
耳邊忽然出現熟悉的聲音:“什麼香?”
林穆眨眨眼,摘下了耳機。
“怎麼了?終於願意看看你可愛的好朋友了嗎?”
然後直接被林穆扔下床:“睡覺,最後一次。”
另一邊的趙淮勤看著忽然出現的老哥安靜如雞,眼睛滴溜溜轉著尋找爸媽的身影。
“十點了,回去睡覺。”趙淮毅隻如此說道。
“晚安哥,我去睡了。”得到恩準趙淮勤跑的比兔子還快。
第二天,林穆果真剪了精神利落的板寸,帶著哀怨的劉力去逛廟會。
“我要吃這個。”劉力指指棉花糖。
林穆買。
“還有這個。”指指山楂糕。
林穆掏錢。
“這個,來十串。”
如此請劉力吃的肚兒圓圓,劉力才覺得自己受傷的心靈得到了治愈。
“我覺得……嗝……”劉力沒忍住打了個嗝。
“什麼,還想吃什麼?”林穆後悔說錯了話,還是不能太嘚瑟。
劉力伸手指了指:“我覺得那人有些眼熟。”
林穆看過去,正看見那人大步過來。
哪裏是眼熟,分明是驚恐。他有些想跑。
思緒間那帶著一副被拋棄的哀怨臉的人已經走到了眼前,跑是不可能了。
“剪頭發了?”趙淮毅率先開口,語氣十分正常。
林穆“嗯”了一聲,心裏則在翻白眼,剪沒剪看不出來嗎?
不明真相的吃瓜觀眾:“來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們等你一起。”
趙淮毅道:“公幹,待會兒就走。”
“哦哦。”劉力嘴上應著心裏琢磨,公幹也要抽這麼一會兒過來見個麵,這是多麼深厚的感情啊。
劉力當然不會自戀到以為趙淮毅是來見他的。
一行多了一人變成三人行劉力不好意思再壓榨林穆,看見有套圈的跑去扔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