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山脈坐落在大淵帝國的北方邊界,北鄰東聞帝國,兩國以山頂長生池為界。天白山主峰白雲峰自三千米以上被白雪覆蓋終年不化,五千米上更是冰川凍土,寸步難行鮮有生跡,而山頂長生池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池外百米仍寒風凜冽,到了百米以內竟是冷意頓消。池邊蒼鬆挺立,池內魚躍鳥棲,生機盎然。
白雲峰南坡下,一群半大少年正聚集與此,一個個神情興奮卻無一人做聲,整齊的陣列在南坡峭壁之下。典沛看著眼前這些懵懂少年,心神陣陣恍惚,十六歲應征入伍,十年戍邊,三十年從教,轉眼四十年光陰流走,大半的生命就在這白雪青山中度過。眼前這些少年的身影仿佛與記憶中的自己融合,從當初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到如今眉鬢微霜,似與這天白山冰雪相應的老漢,典沛覺得自己就像是長生池旁的一棵蒼鬆,立在這寒風中倏忽然便是一生。
眼前這些少年今天要上最後一堂課,定了定神,典沛開口說到:“大淵以軍武立國,全民皆兵,凡男丁皆八歲入營訓,受訓八年,其間一切吃穿用度由朝廷供養。今天是你們營訓的最後一天,今後無論你們身在何處,這天白山白雪營就是你們人生的第一個印記,希望你們出營之後,能夠不忘國恩,為國效力。”
頓了頓,典沛繼續繼續說:“今天這最後一課,需要你們從這白雲峰南坡峭壁攀到山頂,以日落為限,我在山頂等你們,出發吧。”
所謂營訓,是大淵帝國的立國之本,所有男童八歲入營訓,之後八年在營中統一軍事化管理,學習識字、軍陣、煆體、練氣的法門,除了為父母侍疾或服喪一律不得請假離營。即便是離營之後,也需得有召必應,每個男丁皆可上陣殺敵,也正因此大淵帝國成就了當世第一大國,國力無雙。
八年營訓,眼前這座峭壁便是白雪營每年的保留節目,學生們也都是早有準備,自然也是知道越早登頂獎勵越是豐厚,至於日落之前不能登頂的也不會有什麼懲罰,沒有獎勵罷了。
少年們很快三五成群的開始了行動,誰也不想在日落之後才登頂,獎勵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一種榮譽,皆是少年心性,自然誰也不願居於人後。
大淵帝國少有胖子,剛剛經曆了八年高強度營訓的少年,胖子更是難得一見。而這群少年中就是有這麼一個顯眼的胖子。隻見這胖子湊到一黝黑少年身邊,低聲說到:“川哥,聽說老頭子要退休了?”
黝黑少年說到:“是啊,典師已經年近六旬,我們是他最後一屆學生了。”
小胖子將黝黑少年拉倒一旁,看眾人已經逐漸遠離,說到:“川哥,我聽說老頭子手裏有一封定遠軍校的推薦信,老頭子平時最看重你,想必定是要送你作畢業禮了吧。”
黝黑少年微微一笑:“典師的畢業禮另有他物,至於推薦信,典師會將其當做今日第一個登頂者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