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現在是初秋,天氣不是很冷。
楚矜在山裏找到了一條小溪,我們就在小溪旁搭了帳篷。
我脫了身上髒衣服換上了一套運動服。
當我去溪水邊想洗洗臉時,我才從溪水裏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我已經長的很長的頭發上,黏的都是已經幹了泥塊,因為臉皮兒薄,臉上有好
幾個地方都能看見血了。
溪水很涼,但是我還是洗幹淨了頭發,把臉也都洗幹淨了。
很快,楚矜用野外的炊具煮了一鍋麵,我一點都吃不下,但是江旭說我必須
吃,沒有力氣,怎麼去把蕭然找回來!
是啊,沒力氣,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所以,我吃了,不但吃了,還吃的湯都沒剩。
大概是食物很溫暖吧,吃過之後,我心裏稍微舒服了不少。
但是最讓我覺得沒那麼糟糕的還是,我被那小姑娘扔在水田裏的手機,讓楚矜
在混亂中給我撈出來了。
在石頭上曬了曬,竟然還能開機。
手機裏有太多我跟靳蕭然記憶了,在這一點上,我真的特別感激楚矜。
“唉。”飯後,我們誰都沒說話,過了許久楚矜才歎了一口長氣。
“我上次來的時候,沒覺得這村裏人這麼厲害啊,怎麼一言不合就哄人呢。”楚
矜用木棍捅著篝火,說的特別沮喪。
“肯定那小姑娘說了什麼,把咱們當壞人了。”江旭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那現在怎麼辦?語言不通,都沒法溝通的。”楚矜又歎了一口氣。
“要不,報警吧,警察來,或許能有用,對,我這就給我朋友打個電話。”江旭
沒有跟我商量,拿出手機就到旁邊去打電話了。
因為是在山裏,信號不是很好,江旭的這通電話打了好長時間,總算才打通。
等他把事情都說清楚了,山裏的天都黑了。
一輪巨大的月亮,就掛在我們的頭頂。
皎白的月光照亮了山裏的一切,照亮了這個靜謐美麗的小村子。
但是此刻我卻不覺得這景色是有多美。
那小山村在我眼裏,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
我感激這裏照顧我老公一年時間的同時,也擔憂我無法將他帶回家。
即使過了下午一晚上的時間,靳蕭然最後看我的眼神,我依然記憶猶新。
我不知道在睡袋裏翻了多少個身才睡著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們的臨時宿營地
裏就來了一老一少兩個警察。
那老警察是彝族人,個子不太高,普通話說的很好,他讓我們喊他叫老木。
年輕警察是個漢族人小夥,叫小劉,剛參加工作沒多長時間。
江旭把蕭然去年跳進瀾滄江裏救孩子又失蹤的事情,全都完整的說了一遍。
老木聽著,聽到最後都激動了。
“好人哦,真是好人,去年雨水那麼大,還能活下來真是老天保佑。
不過,這邊的情況你們有所不知。
這個村子叫落霞村,村子裏的人呢,自給自足了數百年了,是一個非常原生態
的村落。
你們說的那漢子,他叫阿海。
今年年初我們查戶籍時,我們就知道落霞村裏多了一口人。
我們這是邊境,旁邊就是老撾,非法入境的人,年年都有,但是村裏人都知
道,那些個老撾人是不能留在村裏的。
可是阿海不一樣,阿海被阿茶救回來之後,據說是昏迷了好長時間,並且高燒
不退,差點就死了。
好在阿茶的阿婆是村裏的赤腳醫生,用了些土辦法,把人給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