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個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一開始我還能去沿江的那些村落去找,但是後來,我肚子越來越大。
多走幾步路,都喘的厲害。
終於,在靳蕭然落水的第158天之後,我住進了醫院。
在這之前,花姐不知道來了多少次,我養母也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可是我,我就是不甘心。
所有人都接受了靳蕭然已經不在人世的這個事實,但是我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直到,江旭來找我。
很久不見,江旭的頭發已經很長了。
他還留了胡子,現在就特別像個藝術家。
“還好麼?”這是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不好。”我搖搖頭,實話實說。
“回江川吧,很多人都很擔心你。”
“我知道,我是不是太,太任性了。”我慚愧的低下頭,不敢看江旭的眼睛。
“是啊,是太任性了。”
“……”
我沒再說話,很久都沒流過的眼淚,滴答滴答的掉在我的手背上。
“聽話,回去吧,不為別的,隻為了孩子。”
而且,我得到了一個消息,靳家現在過的很艱難,逍遙集團的資金鏈出現了很
大的問題。
靳氏企業,也麵臨著被收購的可能,現在靳家,就靳濤撐著呢。
靳老爺子,好像還病了,如果你再出什麼事……”
江旭說的這些,花姐從來沒跟我說過,我也沒心思去看那些財經報道。
我真的不知道,江川現在會是這個情況。
我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有就是,因為沒你的同意,靳蕭然的葬禮,一直都沒辦,你也應該給靳
家,一個交代了,你說對麼?”
“嗯。”
“唉。”他歎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我的頭。“哭出來吧,你這樣憋著,太讓人
心疼了。”
“嗯。”
我聽著江旭的話,眼前已經模糊成了一片。
我越哭聲音越大,這麼長時間以來,所有悲痛,傷心,在江旭的麵前,一股腦
的全湧了出來。
又過了兩天,大夫說我基本沒什麼大事,我才離開醫院。
江旭買好了機票,臨走之前,我在此回到了蕭然出事的地方。
滑坡的那條路,早就修好了。
這邊的邊防總隊,還為了紀念蕭然,在這裏立了一個沒刻字的石碑。
石碑旁,擺了好幾束野花。
我摸著那塊碑,心裏比江水還要涼。
“老公,我走了,等我生完孩子,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再來看你,你
等我啊。”
等我……
離開西雙版納,離開雲南,離開了他。
當飛機緩緩落地之後,我才意識到,江川的冬天又到了。
日子過的真快啊,我走時,還是夏天,現在,就已經是隆冬了。
從出口一出來,花姐就跑過來把我抱住了。
她真是憔悴了好多,臉色也特別的暗淡。
“瑤瑤。”
“媽,對不起。”
“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嗯,這個給你。”
在花姐鬆開我之後,我把背包拉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玻璃罐子。
“媽,我沒找著蕭然,我隻能在他落水的地方,給你帶回了一罐子泥土。”
“好,好。”
花姐雙手顫抖著,從我手裏接過罐子,眼淚早已漫過了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