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戰中,郭晞也曾有過多次迎戰騎兵的經曆。
麵對騎兵,郭晞雖不敢說必定能戰而勝之,卻絕不會驚慌失措。
此次他奉命增援定陶,轄下包括五千朔方勁卒和李光弼之弟李光進的五千步卒,共一萬人。
得到斥候的示警後,郭晞迅速以朔方勁卒陳於外,李光進部居於中,第一時間列成了一個雙頭式的魚鱗防禦陣,令駱悅無法從容突擊。
接戰之初,駱悅曾經嚐試著強行突破敵陣,卻先是遭遇朔方勁卒連弩的一頓當頭暴射,在隨後的近刃戰中,也沒辦法衝破朔方勁卒的密集陣型。
知道再打下去,也隻能兩敗俱傷的局麵,駱悅果斷的率軍與郭晞拉開了距離,改正麵攻擊為四下遊擊。
短暫的接鋒,雙方都付出了數百精銳陣亡的代價。
駱悅策略的改變,立刻讓郭晞為難了起來。駱悅的目的隻是為了遲滯郭晞,確保徐璜玉對定陶的攻擊不受幹擾。能夠擊潰郭晞,自然更好;無法擊潰,拖住他,目的也就達到。
相形之下,郭晞卻是必須要援應令狐彰。
時間上,他拖不起。
僵持了兩個時辰後,郭晞突然變陣,整支大軍一分為二。
在朔方勁卒的掩護下,李光進率部先行南下,直奔定陶而去。
駱悅不願放過李光進,也有意分兵,但郭晞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朔方勁卒主動的發起了挑釁的攻擊。
白馬津。
史朝義與許季常、阿史那承慶等人策馬矗立在一座小丘上,眺望著遠方如長龍一般的渡河隊伍。
大大小小的船隻絡繹不絕的來往穿梭,將一船船的士卒運過黃河。
這一次,為了能在最短時間內運送完史朝義所需要的五萬兵馬,許叔冀一共征集了百多條大大小小的船隻,並臨時製作了一些大排筏。
許叔冀雖然對史朝義集結兵馬圍殲郭子儀的計劃持保留態度,但執行起命令來卻還是兢兢業業。
“已經渡過多少了?”史朝義似乎有些不耐風寒,將身上的裘毛披風裹緊了些,轉頭對許季常問道。
“差不多渡過了兩萬六千,河裏和北岸還有四千人上下。”許季常略一思索後,回道,“官渡那裏的兩萬人,照時間來看,應該也已經渡過來了。估計再過不久,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嗯……”史朝義點點頭,“李元遇應該攻下成武了,就是不知道徐璜玉那裏進展如何?”
許季常正準備回話,卻突然聽到前方一陣喧嘩。
史朝義也注意到了,眉頭一蹙,“叫人過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阿史那承慶應諾,當即派出一騎親衛朝引起喧嘩的的方馳去。
未多久,那騎親衛帶著建威將軍高溫回到史朝義身前。
“陛下,有斥候發現數十艘敵軍戰船正朝白馬津駛來,故此引發喧嘩……”高溫行禮後,急切的稟報道。
“什麼?唐軍水軍麼?”史朝義麵色微變,隨即惱怒的說道,“居然待敵軍戰船到了近身才發現,斥候簡直是失職至極。傳令,剩餘士卒加緊渡河,再命南岸的士卒準備弓箭弩車,一旦敵戰船進入射程,就將他們射沉。”
“是!”
五、六十艘蒙衝、走柯戰船風帆高揚,借著東南風之力,如箭一般行駛在河麵上。無一例外,每艘戰船的船桅上都斜掛著一麵大紅色戰旗。
隻披掛一層皮甲的崔寧雙手合抱在胸前,隻用紅巾包裹的發絲在風中如精靈一般飄舞,古銅的臉麵上,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