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越州。
本已應是深秋時節,若是在那龍城,隻怕早已是金黃滿樹,落葉紛飛,西風漸起。然而眼下這越州瑤縣卻仍是春暖花開,微風拂麵,流水潺潺清澈,蟲鳴鳥歡。
自從尋了這麼一處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之地,我們便在這瑤縣置了處大宅子,準備今年留下來過冬,也是因為睿兒才出生,短時間內我們隻能暫作停留了。
兩年來,我們已是遊曆了龍朔皇朝疆域江州、豫州數處,每到一處,都會在當地停留一兩個月,細下品位著各處的風土人情,深入百姓的生活之中。遊萬千山水,看世間百態,品各地美食,人生如此,何其幸?
司慕贏認認真真的將每處的風土人情皆編纂成冊,其間他調整了豫州兩處的郡縣設置,繁榮一處,便可帶動周圍數千裏的發展。豫南連年蝗蟲成災,民不聊生,親身體會當地的貧瘠與百姓生活的艱難之後,他減輕了他們的賦稅,更是將在越州一處原族部落的治蟲土方傳授給了他們,據說現下已是初見成效。在江州的時候,我提議了在漕河與靈渠之間,借著原來的支流開鑿運河與人工蓄水湖泊,以聯動防備洪水來襲。這一舉措,目前已是破土動工。這次來瑤縣,更是讓我們發現了這裏獨特的印染之術,如果可以廣為流傳的話
看起來,明年,往後,我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藍兒,你看睿兒他為何哭鬧不止?”司慕贏單手抱著大紅錦布包裹著的睿兒,劍眉微擰,一手輕輕的逗弄著他,一臉溫和。
“大抵是你抱得不舒服吧。”我淡淡的出聲道,無暇顧及,正在忙碌的替霞兒穿著衣服,再套上小百褶裙,精雕玉琢的臉袋,粉嫩的直想讓人咬上一口。
司慕朝霞,完全的繼承了司慕贏的長相,略有些英氣的眉毛,狹長的鳳眼,深刻的五官,大約隻有那纖弱的身姿有些像我。就是那脾氣秉性也是十分的像他,自小便霸道的很,還沒能站穩,就想著與其他的小朋友們打架了,很是讓人頭疼。
“怎麼可能?霞兒還不是我抱著長大的?藍兒,你看他會不會是餓了?”他淺笑著說道,繼續逗弄著睿兒的小下巴。
“餓了?我才喂過他,他的胃口似乎越來越大了。看來這男孩的食量似乎比女孩要大得多。”替霞兒穿好了可愛的虎頭鞋,理順了她已經及耳的柔順黑發,這小家夥,就是連發絲的手感都那麼的像贏。
起床,站起身,我將霞兒塞入他的手中,一下接過睿兒。睿兒今日剛剛滿月,皺巴巴的小臉還沒有完全長開,但這眉眼間依稀可辨得出還是長得像贏多些,心中一陣鬱悶。這生女兒像父親是人之常情,怎麼這生兒子長得也像他,難道說,強勢的男人,連基因都那麼的強勢。
解開衣襟,我徑自喂起了睿兒,而他果然安靜了下來,努力的吸吮著,微閉著雙眸,一臉享受的樣子,看來的確是餓了。
“我說著,他就是餓了吧。”司慕贏親了親懷中霞兒的額頭,笑著又道:“藍兒,你似乎喂不飽睿兒呢,要不再請個奶娘算了。”
“不要”我有些不滿道。如果請了人,我的乳汁便會愈來愈少,直至沒有。睿兒我想親自將他帶大。
“有什麼關係呢,霞兒還不是奶娘給帶大的?”他俊眉微蹙,漂亮的鳳眸望過來,略為疑惑的問道。
聞言,我的臉色黑了幾分,他竟然還好意思提霞兒的事。想當初,如果不是他不知節製,我又怎會在霞兒才四個月大時又懷上了睿兒。為了腹中的寶寶,害的我不得不給霞兒斷了奶。霞兒的脾氣倔的很,起先愣是不肯吃奶娘的奶水,直直的哭叫了兩天才妥協,可讓我心疼了。
“先這麼著,實在不行再說罷。”這睿兒看起來脾氣也不好,一餓著便響亮的大哭,聲音洪亮,裏裏外外的都聽得見,一刻也等不及,若是尋個奶娘,怕又是要像霞兒那般折騰兩天。
此時,敲門聲驟然響起,原來是我們在瑤縣的管家何伯。
“爺,各路來給小公子送賀禮的人都到齊了,現下都在前廳候著呢。爺要不去招呼一聲?”他恭敬的問道。何伯年長,處理起事情來十分的穩妥。這裏全權交給他,我們十分的放心,越州瑤縣是個好地方,也許往後我們都會上這裏來過冬。
“哦?都有些什麼人?”司慕贏挑眉問道,一邊和霞兒額頭抵著額頭玩耍,一臉親昵的樣子。原來他真的十分的喜愛女孩,對霞兒是疼至骨子裏去了,處處慣著她,百依百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