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校奈沒有去接,也沒有打開,似笑非笑的眸色在掃過鑒定報告四個大字時,便已經明白了。
其實他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她那麼聰明,會一時被唬住,但不會一輩子都被蒙騙。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或是要辯解的?”蘇綠舉著報告的手微微顫抖,之前她在陸軒麵前看到這份報告能夠平靜,那是因為另一份報告上的內容更讓她震驚,而此刻她一想到聶校奈用這樣無恥的行為欺騙自己,就怒不可遏。
聶校奈雙手插在褲兜裏,笑的溫和無害,“我想說你和我想像的一樣,不是個笨女人。”
這話簡直是對蘇綠赤果果的諷刺,如果不是陸軒起了疑心,提醒她再做一次鑒定,她或許真的會信了他,做一輩子的傻瓜。
但蘇綠已經不想再罵他,因為罵他已經沒有意義,現在她隻想證實一件事,需要他親口承認,蘇綠舉著報告的手緩緩落下,“我現在隻想問你,你弄假報告的目的是什麼?”
聶校奈又笑了,似乎他永遠是這麼一個樣子,這世上有一種人稱笑麵虎,蘇綠覺得這個稱呼最適合聶校奈不過了。
“你覺得呢?”他反問。
蘇綠的心咯噔一沉,其實答案她自己很清楚,他的目的就是要報複賀擎天,不,確切的說是報複周芝琳,把她趕出了賀家還不達目的,他要讓周芝琳和她的兒子一無所有才甘心,讓她們母子痛不欲生才痛快。
可是
想到包裏的另一份報告,蘇綠頭皮發緊,真是冤孽啊,他最痛恨的人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其實蘇綠可以甩出這份報告告訴聶校奈,讓他停止自己荒唐的行為,但是她不能,因為事情還沒弄清楚,尤其是一旦揭開這處驚天大秘,賀擎天又如何自處。
蘇綠強迫自己壓下心底翻湧的波濤,凝重斥責的語氣也微微收拾,“聶校奈報仇真的讓你快樂嗎?能讓你死去的母親還能活過來嗎?”
“不能,”他回答的很是幹脆,但是後麵的話卻很陰狠,“但是那些害我母親死去的人,也休想活的快活。”
蘇綠捏著報告的手一緊,“你這又何必?你母親當年都放棄了爭鬥,如今你為什麼如此執著?”
聶校奈伸出手,抻了下袖口,“別浪費你的唾液了,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除非”
他抬頭,意味深長的看著蘇綠,又看向她手中的報告,“除非你答應我的事仍然有效,我會考慮放棄仇恨。”
“你”蘇綠想說你休想,我現在再也不用你威脅了,我才不會和你在一起,才不會和賀擎天分開,但是她隻說了一個字便停下,因為現在還不是惹怒他的時候。
聶校奈笑看著她吞咽下未說出口的話,整理完袖口的長指捏住她的下巴,“在這個世上,隻有兩個女人能改變我,一個是我的母親,另一個就是你。”
蘇綠重重一顫,“聶校奈我不是你複仇的棋子。”
“你不是我的棋子,”他否認她的說法,“你是我愛的,而且想要的女人。”
“”蘇綠已經說不出話來,心髒處於高負壓狀態。
她和聶校奈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樓梯口傳來響聲,蘇綠才回過神來,猛的推開他。
蘇欣妍站在樓梯口,看著蘇綠的眼神含怨帶恨,像是她搶走了她的什麼寶貝似的。
聶校奈隻是瞥了一眼,便對蘇欣妍視若不見的離開。
蘇綠將手中的鑒定報告不動聲色的裝入包裏,準備上樓去換衣服,可這時就聽蘇欣妍問道,“姐,你這樣周旋在他們兄弟之間,你很有成就感嗎?”
蘇綠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沒有周旋在他們兄弟,所以也無須解釋,更何況是蘇欣妍也沒有資格聽她的解釋,她繞過蘇欣妍剛上了兩個台階,就聽到蘇欣妍歇斯底裏吼道,“你為什麼連一飛也不放過?”
聽到這個名字,蘇綠嫌惡的皺緊眉頭,回頭直麵向蘇欣妍,“你說話前最好搞清狀況,先管好自己的男人,再去質問別人。”
蘇欣妍想到賀一飛連做夢都叫著蘇綠的名字,心疼的如同刀割,她以前隻是不明白為什麼男人一個個都那麼喜歡蘇綠,現在她已經恨眼前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