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啟聽不明白,隻是認真的看著徐典。
“放心吧,徐三哥,我明日跟他們回去,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自己要回去,靖州是我的家,我有太多的事情要知道,隻有回去,我才能看到真相。”
說完,墨啟對著徐典深深施一禮,然後轉身走到營房門口,拿起那盞昏黃的油燈,推門而出。
墨啟的身影消失在營門口,副將李衝便自帷帳後走出來。
“將軍,就讓他回去嗎?”副將有些擔憂。
徐典一掃剛才滿臉怒氣的表情,臉色竟然變的極為開心,絲毫沒有掩飾笑意的端起麵前案幾上的拿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將軍,你!”副將驀然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到徐典麵前。
卻被徐典一把按住,大笑道:“緊張什麼,就是一杯普通的竹葉青而已”
“不是毒酒?”副將神色疑惑。
“當然不是,原本是準備用來騙他回去的,沒想到根本沒用上,哈哈,終究是我低估了他。
也對,金鱗豈是池中物,就等風雲變去化龍啊”徐典開懷大笑,抓起酒壺灌了一大口,大笑道:“今天高興,一壺怎麼夠,去拿酒來!”
此時的徐典,就仿佛一個莊稼漢,突然聽說自己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竟然考中了進士,那種欣慰與高興,如出一轍。
副將恍然,心情陡然放鬆下來,應聲去搬酒。
青年的臉上露出笑意,搖了搖頭,可笑自己真是蠢,將軍為少年準備的毒酒,當然是無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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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啟左手提著昏黃的油燈,走在營中潮濕的地麵上,忽然停了下來,好似要轉身,但想了想後,又繼續邁步,喃喃道:“還是不去了,這趟收獲不錯,這時候大家應該都在喝酒、劃拳,要是去道別,還不是掃興,就留在明日吧!”
打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房門,墨啟回到自己的營房,將油燈放回桌上原來的位置。在椅子上坐下。
少年看了看桌上的書籍,沒有要拿起的意思。
“這些還是留在這裏”,少年嘴裏念叨著。
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自己有多少要帶的東西。
“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也就隻有它了”少年望向一個方向,站起身來,走到床邊。
床內側牆壁上,懸掛著一柄外表普普通通的刀。
刀身並不長,連同刀鞘一起,也比普通的軍用製式橫刀要更短一些。
刀的名字叫黑鯨,是很小的時候哥哥送給他的,那時候的哥哥對他很好,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給他玩。
少年摘下刀,撫摸著刀鞘上質樸的黑色紋路,表情明顯是很喜愛這柄刀。然後手握刀柄,稍一用力,就拔刀出鞘。
刀身出鞘後並沒有什麼光芒,反而是灰蒙蒙的,不像通常的刀劍一樣是銀色亮白的,這柄刀不知由何種材質打造,顏色有些玄黑,光澤也並不強,但是細端詳後會發現,薄薄的刀身竟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厚重感,仿佛包裹在一層柔和的黑色光暈之中,顯得有些神秘。
少年將刀回鞘,細心懸掛在腰間,長短很合適,而且就在手邊,取用很方便。
然後又去整理幾件隨身的衣物,衣物並不多,就算再加上散碎的銀兩包,簡單的一個行囊也足夠收拾妥當。
整理完這些,墨啟和衣躺在床上,目光傾斜,正好能望向窗外。
入眼的隻有漆黑的夜色,烏雲密布的夜晚,沒有一絲光亮。
營房內昏黃的油燈閃爍,少年並沒有什麼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