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盤打得響亮不代表能成事,”李正春道,“於道友,丁道友,我們相識多年,怎麼論都比區區一個外來人交情深,如若他真能破大寰封禁,我們就暫助他一臂之力,之後我們四人聯手,保證他陰溝裏翻船。”
雲溪老人立時聽明白二人的意思,左右各凝視了一會,緩緩轉頭朝鄭秋萍慢悠悠道:“鄭道友對此有何看法?”
“沒看法,”鄭秋萍很幹脆,盯著魏海承那邊頭都不回,“炎武宗不是還有一批人馬嗎?待彙合後,還用與你們聯手嗎?若真破了大寰封禁,那得要多寬的陰溝,才能翻下那麼多船?”
話語如鋒,一針見血,炎武宗六人小隊如若集齊,在目前人物中絕對是實力巔峰的代表,他們完全不須與任何人合作,隨隨便便就可讓魏海承吃虧,讓雲溪老人和丁未吃不了兜著走。若還有其他勢力的人,隻要不超過三名元嬰中期高手,炎武宗都有將之滅殺的可能。若現在與之合作,待他們團隊集齊之後,難保不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
嶽升心道一句小姨真給力,別看是女性,眼裏一點不揉沙子。元嬰老鬼這就開始勾心鬥角,對計劃十分有益,隻求小姨別太有性格,別被孤立出去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
“我炎武宗千年大宗,豈會行事齷齪!”丘盛臉色轉冷,“鄭道友不喜聯手,獨自退出便罷,何必含沙射影危言聳聽,若被不知情者聽去,還以為我們是心腸歹毒之輩!”
“我回於道友的話,你發這麼大脾氣幹嘛。”鄭秋萍瞅都不瞅他,“我隻是隨口說說,你們愛怎麼幹與我無關。你把我當個路人就好,待我把要跟於道友交代的事交代完畢後就會走了,不礙你的眼。”
根本不與丘盛爭論,不軟不硬地把自己摘了個幹淨,丘盛啞然無處發作,表情十分玩味。
“人各有誌,不強求了。”李正春開口打圓場,但表情也一樣難看,望向鄭秋萍的眼神多了一絲陰險,“那麼於道友,咱們還是要一路走的對吧?”
雲溪老人與鄭秋萍的想法十分雷同,他是壽元將盡的人,豈會看不透這麼淺顯的道理,麵對李正春這直白要答案的一問,淡淡笑道:“當然,正道中人要團結一致,才能懾退魔門,我何妨與道友同行啊。待到了四層,讓魔門也看看,我們正道的實力是何等強大。”
此乃話裏有話,提點兩人還有魔門這個大對立麵。魏海承固然不討人喜歡,但畢竟還算正道中人,別太急著內訌算計自己人,槍口一致對外打魔門才是正途。
丘李二人臉色又變,他倆也是年歲數百之人,自然聽得懂弦外之音,明白聯手暗算魏海承的提議算是基本被否。他們互相交換了眼色,目光中閃過“不識抬舉”四個字,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動了動腮幫子朝雲溪老人雙雙點頭,再不吭聲。
嶽升聽得心中雪亮,清楚幾人第一輪的算盤誰也沒打成。目前各方實力相仿,成三足鼎立之勢,他是在其中最能周旋的一個,跟魏海承有著皇甫青嫣一層關係,跟雲溪老人有著亭湖公子一層關係,跟鄭秋萍有著沐雪千一層關係,跟丘李二人有著偷聽來十絕公子要暗害少宗主的秘密消息。
從分量上看,跟炎武宗的關係最輕,此消息根本沒透露出去,如突然開口道出,毫無可信度,會被人認為居心叵測。
從實力上看,炎武宗最強,雲溪老人丁未和鄭秋萍心明眼亮,故而不與其聯手,以防兔死狗烹。
從人品上看,丘李兩長老最先動壞心眼,為人比較令人不齒。
嶽升打了個響指,原計劃裏要讓元嬰老鬼們找到一個最重的威脅優先幹掉從而使得自身和亭湖公子白水涯保證安全,現在,目標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