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下妖(1 / 2)

毛月高懸於山巒之上,崇山之中,齊良鎮盤踞在那山坡之上,遠遠望去,高低房宅層層疊疊,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晦暗難明。

托隆巷,華貴之宅中。

紙窗之上突然濺上點點猩紅,屋內的青燈明暗恍惚了一下,房內傳出毛骨悚然的悶響。

皇帝祠廟,牆角破屋內,似乎整日昏睡在床的邋遢老人突然睜眼,怒意於精光大放的雙瞳之中似乎如實質,轉瞬間,老人便出現在皇帝像下,一身澎湃氣機如群龍一般肆虐開來,廟內頓時窗殘紙飛,一片狼藉之中,唯有那尊雕像仍穩穩立於高台之上,一雙漆料塗就的眼中依然毫無波動,好似就如一個死物。

老人見那雕像毫無反應,冷哼一聲,腳猛地一跺,欲遁空而去,正要離開祠廟上空時,眼前卻突然隻剩一片白芒。

老人抬頭,隻見天地四方一片白芒之中,唯有一個由眉心為源頭,滿額龜裂出道道金色裂隙的通天徹地的閉眼神人盤坐於其中。

神人睜眼,望向老人,冷冷道:“刑徒,何故離開祠廟?”

此時,一片白芒之下,似乎有種種不可名狀之物正在暗中流轉,如白紙潑墨一般,點點漆黑浮現卻好似那遊龍蜿蜒而行。

老人也不言語,腳上罡步猛踏,驚起陣陣爆音如那初春天雷,直朝那天地之間巨大的法相衝去。

神人卻隻是冷笑。

“武者,小道爾。”

轉眼間,老人在那牆角破屋中驚醒,猛地抬頭,從破爛屋頂中觀望著仍一片漆黑的天色,隻覺得心中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茫然之下,老人慢慢放下身子,氣息逐漸平緩起來,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祠廟廟牆之中,平白出現一滿額裂縫的男子,赫然是那通天徹地的滿額金縫的法相原型,男子著一身白衫,滿臉的試探神色,長袖一揮,那牆角破屋沒來頭的垮塌下來,卻隻見從那廢墟之中急掠出一道身影,正是那剛剛入睡的老人,老人此時卻仍閉著眼睛,身軀立在那裏,一動不動,鼻息仍如那入睡之人一般。

金額男子僵直著身板,唯有袖中手掌微轉,似乎正在凝聚著什麼,那老人卻似開了天眼般洞察無數細微之處,一個瞬身便來到那金額男子身前,遞出一拳。

金額男子當場胸前塌陷一大片,拳罡從那男子背部透出,在那白衫之上炸開一個大洞,仍如狂龍一般氣勢不歇,直朝那廟中雕像奔去。

金額男子似乎感覺不到已經真正意義上的前胸貼後背的傷勢,反而回頭望向那奔向皇帝像的拳罡,冰雕似的臉色終於破裂出絲絲裂痕。

祠堂之上,半睜半閉的皇帝像睜開了眼睛。

天地噤聲。

金額男子雙膝跪於皇帝像前,那神意雖睡身不睡的老人此時卻又到了那個好似未被破壞過的牆角破屋中拉起了長長的呼嚕。

“你與那練拳的鬥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想著幹掉他呢?”皇帝的聲音浩渺無比,好似透過這雕像,從那無盡的遠方傳音而來。

金額男子皺了皺眉,額前金縫閃爍不定,道:“殿下,我......”

“那拳挨的結結實實,不好受吧?”

金額男子臉色蒼白,卻隻是擺了擺手,胸前傷勢已然恢複如初,整個人卻明顯的色衰許多。

“你啊你,唉。”

金額男子隻覺一股氣息籠罩而來,全身氣機又鼓蕩如初,明顯察覺到自身變化的男子連忙額頭點地,以謝皇帝。

“沒有下次了。”金額男子聽聞,哽了哽喉,伏地不起,那盤旋於祠廟上空玄妙的神韻漸漸散去,雕像似乎又回到了那往常的呆木模樣。

金額男子久後才起身,默默立於原地,心中百感交集。

我,堂堂燦目道人,修道七百年,為求那大逍遙而舍棄凡塵,如今卻隻能與這匹夫施展道法,互相牽扯,困於這祠廟之中,寸步離不開這小小石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