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唐笙差人送來的,約她一道去街上玩。辜七心想這人信中提及她現在都在都已經在雲升茶樓等著了,哪還由得自己說不去,隨即換了身衣裳帶著挽玉出門去了。
鎮國公府的馬車在茶樓前停下,馬夫擱下腳凳,挽玉打起車簾,辜七剛彎腰從車廂裏出來,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她抬起頭,正見二樓臨街窗戶口唐笙探出身來朝自己招手。
辜七將帷帽下的白紗掀開一縫,朝著上麵回以莞爾。驕陽烈烈,她的笑卻更絢爛奪目,清風拂過,鬢邊碎發舔過香腮,耳畔的丁香珠墜悠悠搖晃。這般半遮半掩叫人望之便要神魂顛倒,暗道人間無此姝麗,怕是非妖及狐。
辜七輕輕躍下馬車,守在樓外的小二看癡了久久不回神,好在唐笙早讓丫鬟下來迎人去了廂房。
“虧你有良心,這回再沒有推脫。”唐笙見辜七臉上還帶著帷帽,便戲虐笑道:“這才剛入秋,正當熱的時候,你怎麼還帶了帷帽,也不怕喘不過氣來。”
這會到了廂房,再沒有其他什麼人,辜七也不肯摘了下來,“沒什麼。”說罷便端了一杯茶拿到帷帽下抿了一口,轉了話題道:“你爹娘怎麼準你出來的?”
一提到這事,唐笙就愁眉苦臉,“你快別說了,我偷偷跑出來的。”她到辜七身邊挨著她坐不說,將臉也湊得極近:“我還沒來得及問你,那日你後來去了哪兒,怎麼都沒再見你了?”
“我走著走著岔了道,索性回了元寧宮。”辜七說得十分順口,臉不紅心不跳。再她看來,自己也算是說的實情,不過是稍稍省略了其中一些曲折罷了。
可唐笙聽了不高興,“虧我還替你白白擔心了好些時候。”不過辜七沒事,她也安心,倒是想到那日史椿英的胡言亂語心中不忿。“我聽說,那日陛下大怒,敕令二皇子閉門思過,又讓禮部侍郎和太學太傅給二皇子好好講講禮義。”
辜七“哦”了一聲,並沒有多大的意外,轉念想到了秦憐兒便問了一句。
唐笙道:“那日晚些時候皇後娘娘就讓人接走了秦憐兒,據說如今還在皇後娘娘的宮裏頭養著呢我瞧著她是受了好的驚嚇,還沒緩過來。倒真是個可憐的,怎麼就被二皇子撞見了。”說著又歎了口氣。
辜七想到那日裴池所說的那話,如果秦憐兒是心甘情願的,那她的目的恐怕也就是嫁入魯王府了。然而,這事都出了幾日,還沒什麼動靜,實在有些奇怪。“我好像記得她爹是忠勇侯,難道對此沒什麼”
“如今忠勇侯府不過空架子,靠著蔭封的爵位勉強過日子罷了,家中子弟當的也是不入流的官兒,能有什麼說法。倒是一些老的勳貴世族幫著說了話,隻是陛下那頭還沒動靜呢。你當真不知道呀,這件事這兩日京城傳得可熱鬧了。”
辜七點點頭,納悶唐笙為何這樣怪模怪樣的看自己,“我回府就睡了兩日,有什麼好稀奇的。”
唐笙也不糾結這些,“好了好了,咱們不提這個。“忽然,她換了神情,眸光熠熠的問:你知道三皇子回京了麼?”
怎麼好端端的提起了三皇子?辜七斟酌了一下,答道:“知道的。”
唐笙咂嘴,“知道就知道嘛,幹嘛忽然這麼正經,都不像你了。原先陸祁舟才是世家公子排名第一的,可三皇子回京短短一月,就奪了京都第一的名。現在但凡這位韶王殿下在宮外出現,必然要被圍個水泄不通,丟花丟手絹這些都不算什麼。我聽說前兩日還有個少婦往是三皇子身上丟孩子,非說是三皇子的孩子”
“還有這樣的事?”辜七又震驚又覺得好笑,想不出孤潔冷淡的韶王忽然抱了個旁人丟過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兒。怎麼這麼好笑!辜七實在忍不住,笑得肚子都疼了。
唐笙張口吃驚:“”等辜七稍稍收斂,才一臉鄙夷的問:“你想什麼呢?三皇子身邊自然有侍衛,花和手絹一類的落不到他身上,更別提孩子了,早有旁人接住了。”
“唔——這樣的呀。”可是,辜七嘴角的笑還是收不住。
“今日韶王就會來這雲升茶樓。”唐笙一臉神神秘秘,又及其篤定:“我哥被我纏得沒辦法了才告訴我的,就在隔壁雅室。”她那一副模樣,好似辜七若不是她最好的朋友,這等好事絕對不會喊上她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