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東嶽的“老底兒”(1 / 3)

晨霧微涼,絲絲寒意沁體,提精爽神。

第一縷霞光,刺破黑暗的幕帳,輕撫祭天觀外斑駁的傷痕。

陸陸續續前來上供祈福的香客,圍著淩亂不堪、支離破碎的山道指指點點,打坐石上觸目驚心的劍痕、戟印,不時引起一陣陣驚呼。

往日裏熟悉的玄青色觀牆,現在也倒掉了三丈長,透過巨大的缺口向裏看,一個觀中小童正與兩個樸實壯漢爭論修葺需要的費用。

很快,小童敗下陣來,他掏出九枚金幣,苦巴巴地撇出去八個,然後手握著最後一枚,哈腰作揖,不斷哀求。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兩個壯漢苦惱地撓了撓頭,勉強同意了。小童滿臉欣喜地收起那枚金幣,跑出了大門。

“小寶兒!過來!來——我問問你,咱這祭天觀咋了?遭強盜了?被馬賊給洗了?”

香客是個老熟人了,小寶兒為難地摸了摸口袋裏的金幣,又想起那個提槍大漢的話,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一路小跑溜下了山坡。

突然,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從他的衣兜裏傳來,小寶兒神色慌張,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趕緊一把捂住。

藏一枚、騙一枚,小孩子嘛,誰又忍心責怪他呢?

後院兒,為數不多的其中一間客房裏,大通鋪上整整齊齊“碼放”著三個昏迷不醒的大活人,胡大難佇立窗邊,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咚——咚——咚”

幾下有氣無力的敲門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什麼好消息,就不要進來了。”

“哼!”

“哐當”一聲,門直接被一腳踹開。

一個長相猥瑣、滿臉皺紋的老頭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他一屁股崴在椅子裏,也不用茶杯,直接提起茶壺一幹到底。

“老子辛辛苦苦替你去追你的‘老相好兒’雷不同,你可倒好,連個客氣話都沒有。你可別忘了,卻神學院是我的地盤兒,你小子還得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混呢!”

胡大難也不與他扯那麼多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如何?死還是活?”

“哦?那我倒要問問你,你是希望他死了呢?還是希望他還活著?難不成,你到現在還對他‘餘情未了’?”

一絲痛苦的掙紮閃過這個剛毅男子的眼眸,但轉瞬又被憤怒所掩蓋。

“嘶”

武醜夫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昏迷中醒過來的第一感受,就是難以言狀的眩暈和疼痛。這“泵靈丹”的“後勁兒”可真夠大的,他眯著眼緩了緩,然後猛地扛了一下躺在旁邊的東嶽。

“別裝了!既然醒了,就一起聽聽你那個‘死不悔改’的部下到底怎麼樣了。該麵對還是要麵對的,你都‘龜’了快一百年了,有些舊賬,你不‘露頭’,是永遠解決不了的。”

東嶽長歎一聲,掙紮著坐了起來。他對著猥瑣老頭抱拳一禮:“在下東嶽,不知這位朋友高姓大名?”

猥瑣老頭兒立馬挺身坐直,抱拳回禮:“卻神學院院長,刁萬徹,久仰大帥威名!您閉關之前,我還是一個浪蕩遊俠,後來老武撂挑子不幹了,我才被他忽悠來的。您不知我,但我對您卻是仰慕已久!”

“刁兄不必這麼客氣,老兄僅憑我托太守傳的一句口信,就能冒險趕來相救,此恩此情,我日後必有一份人心。咱們也不必論資劃輩了,幹脆就以兄弟相稱,我年長一些,你若不介意,就叫我一聲東哥好了。”

畢竟是行伍出身,東嶽對待自家兄弟,自然是真性情,刁萬徹欣然接受。

“小仙兒怎麼樣了?”

七階丹藥“泵靈丹”,燃血瘋靈,在短時間內,通過透支身體潛力,能使人爆發出超乎尋常的戰鬥力。但它的副作用也太極端——喪神喪誌,六親不認,而且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破壞。

準仙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法相境。

胡大難眉頭緊皺,語氣慎重:“摸不透,看不清。他的身體並沒有如預料中那樣,被‘泵靈丹’破壞得那麼嚴重,有另外一股隱藏的力量,在很快修複著他的經脈。你們老東家真是能人輩出,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小子竟然是仙、神雙修,打破了千古禁忌,而且還沒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