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會故意誇大自己的病情,以博得人的憐憫,有些人,則會將隻的傷情大而化小,是不想得到別人的憐憫。
鍾情曾經不知道,現在卻知道了,裴承遠大概是屬於後一種人。
鍾情從來沒有看見過裴承遠受傷或者是生病,雖然這不代表著裴承遠就不會生病,也許隻是他不想讓她看見而已。
但是現在,當鍾情看見裴承遠被醫生叫去換藥,自己被誤認為家屬也被叫進去替他扶著傷口之後,還是看見了裴承遠裸露在外的傷口。
心中不是不吃驚的,甚至在暗想著,沈青喬怎麼會忍心下這麼重的口。
裴承遠說的很是輕鬆的樣子,隻不過是被人咬了一口而已。
但是現在,看著裴承遠的傷口,還是有些觸目驚心,雖然是被人咬了一口,但是那個傷口,更像是被人咬下了一塊肉一般。
難怪醫生會叫自己進來扶著他的傷口,最初她還納悶醫生為什麼會這麼說,如今看來,倒也是真的貼切。
因為每當藥水沾到裴承遠的傷口時,他總會忍不住的顫抖,不是裴承遠自身可以控製的顫抖,而是手腕的無意識抖動。
這一點,是不可控的。
鍾情已經在盡力的阻止他傷口的抖動,卻還是浪費了大多數的藥水以及藥沫,最終上完了藥之後,裴承遠的額頭上,已經生出了一陣陣的冷汗。
醫生看著麵前的男人,微微一笑:“這位先生倒是很能忍,除了第一次上藥可能沒想到會這麼疼之外,一直都很淡定”
鍾情心中一陣詫異,裴承遠在醫院裏少說也呆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有不認識他的人?
似乎看出來鍾情的疑惑,一直等到醫生走了之後,裴承遠才緩緩的解釋道,“這個一聲是樓下其他科室的醫生,不常到這裏來。”
“恩。”鍾情點點頭,應了一聲。
隻是突然,便聽見了門口傳來一陣軲轆摩擦地麵的聲音,心中頓時一陣激動,一旁的裴承遠似乎同樣很是激動,甚至從一旁的座位上站起身來,凳子摩擦地板發出不小的一聲聲響。
二人都沒有在意,同時走出門去,隻不過目標卻是不同的人。
先出來的是沈青喬,看起來沈青喬還處在昏迷狀態中。裴承遠已經迎了上去,詢問剛剛去檢查的醫生具體的情況。
鍾情站在那裏,一眼便看見了正被推著出來的紀彥庭。
他身上還穿著無菌的衣服,躺在那裏,眼中滿是不耐煩,此刻聽見這邊傳來的腳步聲,看見鍾情和裴承遠同時出現在門口,眼神頓時微微眯了眯,十分危險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鍾情看見這個樣子的紀彥庭,竟然不敢接近了,隻是看著他,眼中聽見的是那邊麵對著裴承遠的醫生說的話。
“病人和捐獻者的骨髓十分匹配,隻是因為病人血液中酒精的含量過高,最早也要明天才可以準備手術”
鍾情聽著那邊醫生的話,不禁將視線轉向那邊一眼,隻是這一瞬間的功夫,鍾情便聽見紀彥庭那邊傳來一陣女聲驚呼的聲音。
鍾情匆忙轉移了視線,卻看見紀彥庭已經從那邊推著他的病床上坐了起來,像是命令一般直接吩咐:“我現在要出去。”
在紀彥庭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原本守在門口的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已經快速接手了護士的工作,上前,將病床穩定住,紀彥庭一邊拖著自己身上的無菌病服,目光一邊直直的看著鍾情這邊的方向。
他的眼神像是有磁鐵一般,鍾情被吸引著,竟然無法轉移自己的視線,隻是愣愣的看著他的方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鍾小姐,你也聽見了,醫生說最晚也要明天才可以做手術,那麼,你還有一天的時間,勸我救人!”
紀彥庭走到鍾情麵前,用著極輕的聲音說道,就好像在說著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一般。
鍾情的眼睛頓時睜大了,她以為紀彥庭出現在這裏,便已經是答應了救人,沒想到,這隻不過是
“你不是說你會答應”會答應什麼,鍾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恍然想起,其實紀彥庭一直說的便是,如果她贏了,他會到醫院來進行檢查,自始至終,一直沒有說過要救沈青喬,更何況,昨天的那場賭局,自己根本就沒有贏
“看來鍾小姐已經想起來我們之前的那些事情了,那就省了我解釋的麻煩,那麼,鍾小姐,請吧”說著,紀彥庭看了鍾情一眼,又看了一眼麵前的位置。
“去哪兒?”鍾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紀彥庭。
“自然是選一個方便和鍾小姐談條件的地方”紀彥庭微微一笑,而後眉心一皺,看向麵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