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遠從來都否認不了鍾情對紀彥庭強大的影響力。
但是當他看見報紙上,紀彥庭對鍾情避而不見的新聞時,心中還是微微嘲諷一笑的。他心中隱隱是知道的,紀彥庭現在,有多麼的在乎鍾情,那麼,就有多麼的不想見到鍾情。
隻是報紙上,搭配的圖片,紀彥庭和千重韻在一起的笑語盈盈,以及鍾情站在紀氏門口黯然離去的背影,還是讓他的心中很不舒服。
他知道鍾情從來都是心軟的,即便是想要裝作強硬的樣子,她還是那個心軟的她。
所欲,裴承遠並不意外,鍾情會再去紀氏,可是看見鍾情那樣黯然的身影,裴承遠還是覺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紀彥庭如果真的不珍惜的話,也不要這樣的踐踏。
看了看手上的報紙,最後一眼之後,便扔進了垃圾箱中,然後換上一抹舒心的笑容,打開病房的大門。
“承遠,你去哪兒了?”病床上的沈青喬,這幾天似乎極缺乏安全感一般,裴承遠離開一會兒,便會驚慌失措。
“我隻是去外麵看一看,已經雨過天晴了。”裴承遠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然後緩緩的將她扶起,在身後靠了一個軟綿綿的抱枕,這才坐到她的病床邊上。
“承遠我是不是要死了”沈青喬的話,在病床中顯得異常的空曠。
裴承遠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顫,卻還是綻放了一抹笑容:“小丫頭胡說什麼呢,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沈青喬確是微微一笑,“承遠,我的身體,我比你了解”她這幾天,已經有些感覺不到外麵的那些痛感了,就好像一個沒有知覺的人一般。
“我說你沒事,你一定會沒事的。”裴承遠的聲音還是去輕輕柔柔的,卻比起剛才,多了一絲堅定。
沈青喬看著這樣的裴承遠,心突然就滿足了:“承遠,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夠真正成為你的新娘”
這一次,不隻是裴承遠的手,甚至連身軀,都跟著顫抖了一下,上一次的婚禮被打斷了,可是,裴承遠卻沒有後悔的感覺,這種情緒,讓他不忍心回想,究竟是為什麼,因為如果真的相通了,他怕他也會放棄。
“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在一起”裴承遠拍了拍她的頭,然後突然就起身,“今天就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和你匹配的骨髓,已經找到了,我今天就去找他。”
“真的?”沈青喬眼中難得的溢滿了驚喜,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在確定了男人不會撒謊的時候,嘴角的笑容突然就展開了。
“承遠,這是不是上天對我最好的獎勵”說著,眼眶已經微微一紅。
裴承遠看著這個樣子的沈青喬,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卻難得的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微微點頭。
最終,裴承遠逃跑一般,快速的走出了病房,隻是坐在病房的走廊中,卻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
鍾情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嗎?
隻是生活,似乎從來都不給他選擇的餘地因為,他隻有可以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夜幕開始漸漸的降臨,裴承遠坐在凡語的吧台上,看著門口進來的每一個人,這幾天,紀彥庭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這裏,這是他知道的所有信息,他無從獲得那個男人的渠道,隻有在這裏等待。
隻是當那個男人的聲音出現在凡語的門口的時候,裴承遠心中還是微微一喜,他知道,自己等到了。
走上前,裴承遠直接堵到了紀彥庭的麵前。
整個酒吧的人,都在用著若有若無的視線看向他們這邊,紀彥庭的身份,在欒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裴承遠,托了鍾氏的福,卻也為眾人所知。
兩個人的碰麵,似乎注定了要吸引人的眼球。
隻是紀彥庭卻像是看不見對麵堵住自己的男人一般,直接繞過了裴承遠,走到一旁的樓梯口處。
裴承遠微微抿唇,一眼不發的跟在紀彥庭的身後,走上台階。
眼看著紀彥庭的身影便要消失在走廊盡頭,裴承遠的眉心頓時越皺越緊。
“紀彥庭——”聲音已經破口而出,帶著他特有的清冷。
他以為紀彥庭不會停止的,可是沒想到,已經將手放在包廂門把手上的紀彥庭,卻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而直接轉身,看著裴承遠。
“我當是誰呢,一直在後麵偷偷摸摸的跟著我,敢情是裴先生。”像是突然發現身後的人是裴承遠一般,紀彥庭嘲諷的說道。
裴承遠頓時被紀彥庭的這一通話說的心中微惱,卻還是忍了下來,慢慢的朝著麵前的紀彥庭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