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情很簡單。我們離婚，孩子留給他。我現在一無所有。”不見光線的屋子裏，柳大媽背著年柒的身子垂了垂頭，然後扭頭看過來，“年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先生發生了什麼，可女人呐，就該為自己多考慮。很多時候自私一點也無妨。那男人對我的話幾乎是百依百順，現在我想，如果那時候我逼他和那個女人斷了，他也能做到。隻是那年的人啊，都太過要強了……”
年柒心裏沉甸甸的的。
為自己考慮？她不是一直都在這樣做嗎？難道以前的自己，不是為自己而活？尤其是結過婚以後的日子，似乎過的太快了。快的她都忘了那些天都做過什麼事情，一眨眼之後，就被林樾關到了這裏。
年柒看了看窗戶上麵被釘著的木板，剛才那一聲的巨響，真的木板晃了晃，說明不是特別牢靠，找個硬東西，指不定就能把它卸了呢。
……
這年頭，協議婚姻在上流社會似乎格外流行。當時聽著就覺得真荒唐，可現實中不得不遇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這東西互利互惠，真好！
齊雪吸了口杯子裏的奶茶，絲滑Q嫩的珍珠顆粒，嚼起來的口感簡直太棒了！她抬手翻了一頁，看了看。嗯，婚期兩個月，薪酬……唔，五個零？還不錯了吧。隻是……
“婚期會不會有點短了？”當今眼下，閃婚已經見怪不怪了，可如果要她說服自己的爸媽，閃電結婚簡直就是給家裏下了金錢雨，畢竟家人都逼著呢，可這如果閃離了，會不會直接把她亂刀砍死？
齊雪心裏害怕又緊張，望著對麵的林樾。
林樾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根香煙，沒有點燃，閑適的放在餐桌邊上，另隻胳膊支著椅子的扶手，朝著窗戶外麵的夾克男人掃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我哥迫切想要我結婚，來安他的心。兩個月的時間是有點短，先用著吧。如果……”
如果哥哥的病情發展良好，在續簽。等他病情全部好起來，在把事情告訴她，倆人離婚就可以了。
“如果不行，到時候再續簽也可以。”
齊雪不解，“你哥哥雖然是你親人，可與你的年齡差距不大，思想上不會有什麼代溝。他也是剛結了婚，為什麼就要逼你成婚？這也太老媽子心態了吧？”
林樾很平淡的掃她一眼，不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市麵上普通的打火機，點了煙，放唇邊懶懶的吸了一口，輕薄的煙霧湧出，“協議你現在簽還是帶回去研究一天再簽？”
齊雪抬頭看他，恰好他的視線停留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再回頭，眼裏滿滿的都是煩躁，齊雪趕緊低頭看協議，“如果你有事情，就先走吧。我在這兒看一會兒，等下就簽。完了我給你送過去。”
“嗯，你先看，我去吸個煙。”
林樾把手裏沒有吸完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起身，朝衛生間方向走過去。
奶茶店裏禁止抽煙。林樾邊走路邊點煙的動作，引得眾人紛紛皺眉看過來，服務員也有意上前阻止，被旁邊的店長拽走了。
“情況怎麼樣？”林樾拿著電話問。
“人很多，想要不知不覺得進去，很困難。”電話那頭的聲音暗啞低沉，“很奇怪，這巷子門口明明人煙稀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人在這裏開了個小店，請了一群老太太過來打鼓慶祝，根本就沒有就去的機會。”
“晚上呢？”林樾吸了一口煙，夾著煙蒂的食指揉了揉太陽穴，“她們的食材最多能撐到今天晚上，晚上，不管你想什麼辦法，把東西送進去。”
“可那新開的店是個24小時營業的。我昨天蹲守了一夜沒合眼，那店裏的燈亮了一晚上，店主像是故意的，一晚上坐著看電視，眼都沒眨一下。”電話裏的聲音也很委屈。
“想辦法搞定！”
“這……”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五大三粗的漢子額頭冷汗直冒……
林樾走出來時，身上已經沒有了香煙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薄荷味，清爽怡人。
“簽好了嗎？”
“嗯。”齊雪看著林樾重新坐在對麵，欲言又止。
“怎麼了？”林樾問。
“沒事，就是覺得你剛才的那個打火機很熟悉。”
林樾勾勾嘴角，笑容溫柔，“去年一個朋友送的生日禮物。”
“小柒送的吧？去年我和她一塊選的呢。她那會兒上班一個月不到，工資還沒發，包裏也僅剩了二百多塊錢，光挑這個禮物，就花了一百八。當時我還嘲笑她來著。”
林樾的笑有點僵，“去年收到的打火機格外多，你記錯也是常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