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唐苒走路的時間越來越長後,時常的在醫院遊廊上行走。
秦邵離開的那天,唐訓庭剛好趕來,看著如今看不見的女兒,他天天陪著,時常說起唐苒小時候的事情,在這期間,隻字未提秦堯。
在知曉唐苒肚中的孩子還活著的時候唐訓庭說老天有眼,在得知唐苒腦中有淤血會隨時要她命後,又說老天不公。
秦邵趕回來的時候,是淩晨六點,他一下飛機就往醫院走去。
回來的時候,下床去衛生間的唐苒聽到腳步聲,扯出笑意,說道:“小邵,你來啦。”
秦邵揉了揉鼻尖,放下手中的行李,說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這麼晚了,能來看我的隻有你了。”
秦邵笑著走到唐苒的身邊,扶著她的手臂,往床邊走去,說道:“這麼晚了,我也隻能來看你啊。”
唐苒隻是笑笑,說道:“你說了等我能走一段路後,帶我去商場的,給肚子裏的寶寶買東西的。”
“好,帶你去。”秦邵說著,看著外麵的天色,說道:“還早,你在睡會。”
唐苒抓著秦邵的手臂,說道:“小邵,我突然想到我們讀大學那會看的那一次日出,你還記得嗎?”
秦邵抿了抿唇,垂眸,淡笑,“當然記得,你在秦家老宅守了一夜,還讓我陪著,為了等一個混蛋,結果混蛋沒有等到,倒是等來一場很美的日出。”
“那,你能帶我去看法國的日出嗎。”
秦邵側頭看著唐苒的側臉,她沒有再提秦堯,睜著的眼睛沒有什麼情緒,好像真的遺忘了那個人,可是,真的忘記了嗎?
“好”
開車到索恩河西的山腰上時,日出已經漸漸露出,這裏還聳立一座耶聖教堂。
唐苒被秦邵扶著下車,問道,“小邵,這裏是哪裏。”
秦邵看了看那露出像城堡頂端的建築,輕和的說道:“聖母院。”
“原來是裏昂聖母院啊。”唐苒說著臉上有著明顯愉悅的笑容,“看過這教堂的照片,是不是特別像城堡。”
“在裏昂有一座名叫福維爾的小山丘,山丘上聳著一座被視為裏昂標誌的聖母院,聽說裏昂的人民在這裏祈禱的願望都會實現,小邵,我們看完日出,也去許願吧。”
秦邵看著唐苒臉上愉悅的笑容,下意識薄唇也漸漸往上揚著,“好。”
“我們去那邊。”秦邵牽著唐苒的手,往山腰邊上的長椅走去,因著時間還早,並沒有多少人,這裏顯得有些冷清,也正是因為這般,兩人坐在長椅上,遠遠的看著格外的和諧。
索恩河西吹來的風在清晨有些冷意,因多了開顱手術,唐苒帶著絨絨的帽子,還好這個季節不太熱,也不太冷,秦邵感覺唐苒往他身邊縮了縮,他輕笑一聲,把她攬入懷中。
“想靠就靠,怕什麼,我的肩膀你隨時都可以靠。”
唐苒聞著秦邵身上有一股香煙的味道,那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她鼻子微微一酸,在愛秦堯的過程中,唯一讓她自己欣慰的就是,能抽自己喜歡的煙。
有人說,抽完一根煙能咽下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這些年她就是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著。
後來,秦邵從她的包包裏拿走她的煙,原以為是不在讓她抽煙,結果,第二天秦邵買著同一個牌子的香煙給她。
有時候,勸你戒煙的人不一定是為你身體著想,而是怕你抽的二手煙害了他的身體。
而和你一起抽煙的人,是想嚐試你抽煙時的感覺。
我們做過同樣的傻事,結果呢?
把一個人的習慣變成自己的習慣,就像她喜歡秦堯一樣,秦堯喜歡的,她喜歡,秦堯不喜歡的,她不喜歡,最後卻忘記自己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