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身體內的螞蝗漸漸都停止扭動,小洋也沒了聲音。洋母趴床邊看半晌,又回頭望向我們,她渴望的眼神讓人感覺渾身不適,我們沒有給她想要回答。
洋母沒有說話,隻眼淚簌簌直掉。
“對不起伯母”我準備轉身走人,第一次沒能救到人,見證這生離死別的畫麵,心裏確實不好受。才走幾步,洋母忽然止住哭聲,我們好奇的回頭看了眼。
“哎?他”洋母抹掉淚水,喜出望外,指著小洋手對我們激動道:“他動了,你們看到沒,他的手指動了下!”
我急忙過去試試他脈搏,雖然微弱,總規還是能感覺到,我趕緊給小洋紮針吃藥,穩住僅有的一口氣。
他撐過那一分鍾,後麵都不是事,把那些死掉的螞蝗排除體外,在吃幾個周期的幼蜂防止幼蝗,基本是可以痊愈的。
子庭去拔了針,我給洋媽交代著之後調理方麵及用藥之類的事宜,她記下後跑到房間裏拿出一遝用紙包好的東西塞到我手裏。
我不用揭開紙都知道是什麼,看厚度估計有五六千的樣子。洋母道:“靜香大師,子庭大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家裏都給小洋治病了,現在就這點錢,我知道不夠,等過些日子,我把這房子賣了,再給你們湊剩下的。”
我們的治療費是挺貴,特別是治療病入膏肓的人,但那是針對財大氣粗的富貴人家,小洋這種家庭,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好收錢的。再說,房子賣了他們住山林嗎?
“伯母,這些錢您先留著,小洋還需要不少補品,來日方長,等他病好能賺錢再說。”推掉洋母的錢,不等她回話,我和楊子庭迅速走出房間。
說實話,救人一命,比賺十萬八萬開心不知多少倍。我們騎車回家路上,心情無比舒暢,但隨之我想到個問題讓我心中的喜悅瞬間減了幾分。
“那回去怎麼跟你爹交差呢?我們自己墊?”我問楊子庭。
也不知他是專注騎車還是在思考問題,半晌才回答我:“沒事的,我隨便給他兩三千塊應付下就行。”
我當然不能讓自己一個人擔,畢竟我們也沒多少錢,那些病人家屬給的報酬,百分之九十都要上交給我們老師,也就是楊子庭的老爹楊博。
我師從楊博,完全是因為認識了楊子庭,他帶我玩蠱,後來被楊博發現,說我很有天賦,便收我入他門下。
我十五歲拜他為師,一邊上學一邊跟他學蠱術,斷斷續續學了五年後才開始和楊子庭出來醫病救人。而這整件事,我始終瞞著我爺爺,他很反對我碰蠱,至於為什麼,他也不說。
老師是個玩蠱高手,在苗疆少有敵手,因此認識他的人給他暗中稱他為蠱王,是不是蠱王我不清楚,但在蠱術方麵我們沒見他輸過。
老師一共有五個學生,包括我和子庭,楊子庭是最大的,我第二。五個學生隻我和子庭能出門醫病,其他三位學弟都還未“畢業”。
每次我們醫病回來都要如實報數,交錢,交的越多,老師越開心。有次遇到類似小洋這樣的貧困人家,我和子庭同樣一分錢沒收,老師臉色很難堪,嘴上雖沒說什麼,大家都知道。
我也理解他,他需要錢來養活另外三個學生。
為避免被罵,這次我們倆準備湊滿兩千塊錢交給他,再編些謊話應該能混過去。再說,隻要錢到位,老師應該不會去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