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被固定著石膏,絲毫不能動彈。陸絲縈用左手按了按電鈕,房門立即被推開,一個黑發黑眼的女護士翩然而進,對她關切的問:“請問你有什麼需要?”
她說的是標準的華國語言,再看她嬌俏明媚的容貌,陸絲縈斷定,她就是徐劍橋的妻子。
“沒事,”陸絲縈隨意地問:“我就是想知道,我丈夫呢?”
“他去外麵采購食材了,說是你吃不慣這裏的飯菜,要給你做地道的華國菜。”女護士說到這裏,語氣有點羨慕:“你丈夫真的好愛你,這樣的男人實屬難得。”
她的話,讓陸絲縈心裏一動:“你丈夫也很愛你吧,我在他的辦公室裏,看見過你們的合影。”
女護士眼裏飄起淡淡的傷感:“他是很愛我的,隻不過我……”說到這裏,護士猛地住口,“瞧我,突然看見同胞有些忘形,說了不該說的話。”
陸絲縈若有所思的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女護士一怔,眼裏的傷感更明顯:“我很久沒聽到這兩句話,真的就是如此,有些人很好,可他總比不過心底的那個。”
陸絲縈想起林肯,那個睿智成熟又深情的男人,確實值得懷念一生。
想起林肯之前的囑托,陸絲縈看似隨意實則認真的問:“你現在生活的好嗎?”
女護士淡淡的一笑:“要說好也算好,這世間兩情相悅又能相伴終生的人不多,與摯愛錯過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我隻不過是多數人中的一個,又何必過多傷感呢?”
她說到這裏,突然問陸絲縈:“你有閨蜜嗎?”
陸絲縈還沒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肯定有的吧,對閨蜜一定要有防範之心,防火防盜防閨蜜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我也是經曆了才知道。”
陸絲縈瞬間聯想起她在楚州時,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被扔進家裏的女屍。後來,林肯曾經說:有些女人不配被尊重。
看來那具女屍,就是這護士所說的“閨蜜”了。能讓林肯對她起殺心,可見他對她恨得有多深。
不想揭人傷疤,陸絲縈也沒有追問女護士,當年她和林肯是為何分手。她隻要知道,這個女護士現在過得還好就行。
病房門被推開,裴江陵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A國的氣溫還處於乍暖還寒,裴江陵額頭卻密布細汗,足見他有多累。
“我給你做飯去,這A國的飯菜太單調,你肯定吃不慣。”裴江陵一邊說一邊拿著食材走進廚房,片刻之後,濃鬱的鮮香味從廚房裏飄出來,陸絲縈聞著,禁不住食指大動。
在裴江陵每天變著花樣的飲食調理下,陸絲縈恢複的很快,一周左右就拆除了石膏。
為讓右手盡快恢複過去的靈活,陸絲縈遵照醫囑,刻意鍛煉她的右手,先是可以拿穩筷子,再後來可以握筆寫字,當然,離拿著畫筆栩栩如生的作畫,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本來,陸絲縈打算在A國和裴江陵拍一套婚紗照,可住院一段時間後她發現,她的皮膚總是莫名其妙起小疙瘩,還特別容易上火。經醫生診斷後發現,她這是嚴重的水土不服。
反正也不需要再住院,陸絲縈催促裴江陵帶她回國,她也實在不想留在A國,不隻是因為水土不服,還因為這個國家的文化風氣和華國相差太大,她實在適應不了。
初回國的幾天,裴江陵二十四小時陪伴著陸絲縈,幫她鍛煉右手。
每次,兩人都會起爭執,陸絲縈恨不得自己的右手立即恢複正常,把鍛煉的時間無限延長。裴江陵心疼她,對她各種勸導阻止,陸絲縈就是不聽,以至於到最後,兩人不可避免的發生爭吵。
最後一次吵架,陸絲縈非常委屈地說:“裴江陵,你還是恢複上班好了,免得你閑的發慌,沒事和我吵架玩。”
裴江陵啞然,他是心疼陸絲縈,才不準她做這個,不準她做那個,陸絲縈怎就一點不明白他的心思?
想起自己以前陸絲縈被關心到煩亂,裴江陵頓時理解陸絲縈的心情。
“好,從明天開始,我不管你了。”裴江陵說完這句話,見陸絲縈神情黯淡,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立即解釋說:“我們也該舉行一場婚禮了,你留在家裏療養,我去和婚禮策劃團隊商議婚禮的細節。”
第二天,裴江陵真的一大早就離開家。沒人管束自己,陸絲縈也樂得清閑自在。吃過早餐後,她便駕著跑車外出兜風。
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陸絲縈覺得有些累,她剛把車子停靠在路邊,手機裏突然收到一條信息。
陸絲縈點開一看,頓時膽戰心驚:是薄荷的照片,她被五花大綁,清麗絕美的麵容上交錯著幾道血痕。
是誰綁架了她?陸絲縈撥通發信息的號碼,立即聽到一個溫和沉穩的男人聲音:“果真是好姐妹,看到信息的第一反應,不是報警,而是打電話來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