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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六十訂閱率可看霍戎在校門口等著他,似乎是準備了很久的話,像背稿子那樣念出來:“遠陽,我欠了你外公很大的人情,他死前托我照顧你。”

任誰聽見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這麼說,都會當他是騙子吧,於是趙遠陽冷冰冰地抬頭看他一眼,“你找錯人了。”說完,他便上了周淳的車。

那次後,霍戎三番五次地出現,他甚至還有外公的親筆信,再後來,趙遠陽發現自己的命運似乎在被這男人所擺布,他的監護權終於有了著落,他被迫和霍戎綁在一起。

而現在,霍戎比上輩子要早幾天出現,或許他是聽說了前天夜裏的事,所以匆忙趕回來。他似乎沒時間做準備,身上有雨水的潮濕,還有遠方的氣息,甚至有著趙遠陽從沒在他身上見到過的風塵仆仆。

霍戎跟他做自我介紹時,極力為了不讓他把自己當成壞人,還露出了笑容。他五官天生生得冷漠,趙遠陽無數次地從旁人嘴裏聽說他性情殘暴冷漠,而且是個從來不笑的人。

聽見別人的描述,他不免覺得陌生,好似從未認識過他。

“陽陽,我是你外公的朋友,我們在你外公葬禮上見過的,你記得吧,他死前托我照顧你,前段時間我抽不開身,我聽說你遇到壞人了,就趕回來了。”

“我叫霍戎。”他可能一輩子都沒跟人露出過這麼柔軟的笑,完完全全把趙遠陽當成小朋友來對待一般,“你可以叫我霍叔叔。”

霍叔叔——趙遠陽從沒這麼叫過他,他也從沒把霍戎當成長輩看待過,不會稱呼他為叔叔,至於戎哥,是後來才有的稱呼。

他盯著這個年輕十歲的戎哥看了半晌,想抱抱他,想跟他說對不起,最後忍住了,悶聲問道:“把你身份證給我看一下行嗎?”

“沒問題,你等等。”

霍戎一下眼睛就亮了,他隻有護照,趙遠陽看他翻包的時候,一下掉出一摞證件出來。因為職業特殊性,他連護照都隨身攜帶有十來本,而且回來的匆忙,他根本沒時間準備,也沒時間收拾好這些非法的物品。換做平常,他根本不可能露出這樣拙劣的破綻。

趙遠陽隻能假裝沒看見,霍戎動作非常快地把證件收好,接著把正確的那本護照遞給他,黑亮的眼睛注視著他,嘴裏補充了句:“我不是壞人。”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沒有你這樣的眼睛。

趙遠陽翻到他出生日期的那一頁,聲音混著雨聲,“這位哥哥,你比我大十歲,你讓我叫你霍叔叔?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他愣了愣,“我不是,就是”霍戎不善言辭,也沒料到趙遠陽會這樣他原以為,趙遠陽會抗拒,甚至會把自己當成騙子。

他的判斷出錯了。

“那我叫你哥成嗎?”趙遠陽望進他的眼睛深處,似乎看見了他幹淨的靈魂。

霍戎又愣住了,滿心都覺得這聲“哥”好聽,又覺得趙遠陽的眼神耐人尋味。他隻會點頭,像趙遠陽小時候養的大金毛般,嘴角的笑很感染人。

“都可以,你相信我就成。”他從沒麵對過這樣的孩子,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嚇到他了。

趙遠陽也跟著微笑,他對霍戎幾乎有種倦鳥歸巢般的依戀之情,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但霍戎的出現,就如同冬季裏,有人給他遞了一張厚厚的毛毯般,從心底升騰起了暖意。

真好,回到過去了——

他低頭繼續翻看霍戎的護照,他們往校外的方向走去,霍戎替他撐著傘,自己的半個肩膀卻露在傘外麵,淋著雨。

但他並未察覺,隻是安靜地聽著趙遠陽說話。事情太順利了——順利得出乎他的想象,他聽見趙遠陽的聲音問道:“英國人?”

“我有雙重國籍,我跟你一樣,中國人。”他解釋。

“那你是混血嗎?”趙遠陽又問,眼睛仔仔細細地在他的麵孔上尋找著痕跡。

他應了一聲,實際上,霍戎身上的混血特質並不多。膚色是風吹雨淋的深麥色,眼睛是黑色,頭發剃得很短,是棕色的,隻有輪廓,隻有輪廓能看出一點西方人的深邃。濃眉和上眼臉距離極近,他是單眼皮,眼窩很深,不笑的時候眼睛迷人,笑的時候眼神又柔軟,黑亮澄澈。男人鼻子很挺,在側麵看時尤其,胡子是剛刮的,殘留著的胡茬很性感,是非常英俊的男人,半點都不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