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胎的日子平靜而輕鬆，夏至清肚裏的孩子很聽話，一點不鬧騰，喜得莫母連連說他是個會疼媽孩子。
和往常無數個日子不同的是，今天莫家的門外停著幾輛警車。
莫書臣按照習慣親了親她的臉，再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後走出屋子，到了警車旁。
夏至清跟著他出來，她早就知道有這一天，所以表現得格外淡定。
“我能送他到那兒嗎？”
監獄兩個字和他格格不入，夏至清用那兒代替。
葉衍視線落在她微凸的肚子上，看了好一會兒，神情木訥，“你懷孕了？”
“嗯，有兩個月了。”
“好。”他點頭，也不知道是在回答什麼。
但夏至清上警車時，葉衍朝攔著她的助警點點頭，默許讓她上去。
莫書臣看她上來，眉頭焦灼在一起，態度驟然變冷，“下車。”
警車已經驅動，夏至清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上，一直偽裝的淡定巋然崩塌，眼圈通紅，輕聲哽咽。
“莫書臣，我不想你走了，我原諒你好麼？”
狹小的車廂裏突然安靜，莫書臣心頭一酸，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一隻手抓住狠狠拉扯。
手底下是溫熱的觸感和熟悉的凸起，他嗓音微啞道，“你錯了，我這種人，你不應該原諒。”
“停車！”
他驀地起身，突然叫了聲，前麵的警察猛地一個急刹車，回身錯愕的望著兩人。
“回去，相信我會回來的。”莫書臣低聲安撫她，眸子裏的溫柔快溢出水來。
“莫書臣”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不安，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下車，回去。”他一字一句重複，眼裏閃過擔憂。
夏至清抿緊唇，眼眶濕潤，她手搭在車門把手上，還沒有打開，前麵的警察突然踩下油門，車子轟的一聲超過前麵幾輛警車。
慣性的衝擊下，夏至清猛的往車窗撞去，莫書臣長臂一伸墊在她的腦後。
前麵警察的不正常，但因為顧著開車並沒有管他們。
莫書臣在車裏掃視一圈，眼神示意夏至清把腳旁的鐵絲給他。
他牙齒咬著鐵絲，三下五除二，手銬卡的一聲打開。
“停車，她給你多少錢我雙倍給你。”
警察嗤笑一聲，眼裏露出瘋狂，“嗬，多少錢沒命享受也是白搭。”
後視鏡裏的警車趕上，他眼神狠戾，把油門踩到底，瘋了似的朝前衝。
車輛在一座廢舊工廠前停下，緊挨著的就是輪船大海。
“下去！”
他摘掉帽子，露出一個禿頭，手腳粗魯推推搡搡。
莫書臣麵色一冷，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擰，禿頭連聲痛呼，麵色慘白直求饒。
“她人呢？”
“在、在、在”禿頭痛得說不出話來，這時一道女聲突然冒出來。
“我在這呢，我的好哥哥。”
夏至清聞聲看去，正是莫茜茜。
“哥哥，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莫茜茜嬌聲埋怨，跺了跺腳，“我都準備好後麵再收拾她的，不過也好，一次性解決幹淨就好了。”
她突然想通，捂嘴嬌笑，嗓音清脆，如果不看她的臉，誰都會覺得聲音的主人會是個美麗的女子。
禿頭偷偷瞄了眼她的臉，下一秒立即收回視線，恐懼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遠處響起警鳴聲，越來越近，莫書臣握緊夏至清的手，眉目陰沉。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