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知聽了這話,哽了哽喉嚨,隨後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很快被茶水烘托出了紅氣。
金管局亂套並不是因為他們判斷國際炒家會對香江有所行動,而是因為他們無法判斷國際炒家接下來的行動側重點將在哪裏,他們的防線應該重點放在哪裏。
“陳生,你真是找到了一雙能夠透視股市的慧眼。”杜總裁絲毫沒有吝嗇對陳東的讚美,不過對於這位龍騰的老板,他心中還是有所保留的,隻是股市數據波動受影響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我和金管局的所有高層也都在討論,這兩個月以來恒生指數數據這麼不樂觀,到底是不是受到韓元回升和香江禽流感爆發的影響。”
“畢竟世界金融力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國際資本從香江流了出去,那恒生指數必然就要下跌。”
杜行知頓了頓,小心地觀察著陳東,“一個矛盾的點在於,我們雖然有能力對抗國際炒家,但是由於不清楚他們的倉位配置和所投入的資金規模,如果貿然抵抗,很可能會被他們分流,各個擊破。”
陳東皺了皺眉,杜行知所說的分流,其實就是把香江和內地的護盤力量分成兩波,一是股市,二是港指。
最理想的護盤狀態當然是金管局與財政司聯合香江金融大鱷,集中手上的資金實力和彙率工具,極大可能地穩住恒生指數,不再下降。
可是由於這次國際炒家進場的時候,異常低調,他們甚至來不及摸清國際炒家的行動綱領,隻能通過大盤上能看得見的數據來判斷他們的操作,可是這種判斷手法太過原始,效率也並不高。
說到這裏,杜行知抬眼看了看陳東試探性地說道:“陳生,你主動來找我們,是不是想跟港府合作,共同對抗國際炒家?”
陳東不置可否,含糊地說了一句,“索羅斯幾次騷擾香江,我早就看他不慣,這一次我想就讓他有來無回。”
聽了這麼霸氣的話,杜行知偏了偏身體,靠向陳東的那一邊好奇地問道:“你手上有多少資本籌碼?”
陳東邪邪地笑了笑,“至少1,000億港幣,可以隨時抽調出來。”
“1,000億港幣?”杜行知滿臉問號,香江金融管理局和財政司聯合賬戶,基本的外彙儲備也才上萬億港幣,而且在這些港幣當中能夠自由抽調的部分也非常有限。
多數金融賬戶的變動會引起一係列的反應,所以港府一般是不會大規模調動資金的。
這個陳東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可以隨時抽調1,000億港幣。
“看來陳生早就準備好了對抗國際對衝基金,否則這1,000億資產不會這麼快兌換成港幣。”
陳東搖搖頭,頗有些謙虛地說道:“還好,目前還有相當一部分資產正在兌換當中。”
“杜總裁,我這一次透出這麼私密的底線,是想跟港府更高層的負責人談條件,”陳東看著杜行知直言不諱道:“恕我直言,您的級別還不夠高。”
杜行知上麵還有財政司的楊富貴,楊富貴上麵......就隻有一個人了。
杜行知原本和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冷淡了許多,“看來陳生的目光放得非常的長遠,你這一次不是想跟金融管理局或者財政司合作,是想跟香江港府的特首合作吧?”
陳東挑了挑眉,“總之是能夠在政策上能夠一錘定音的負責人。”
他這句話擺明了就是想見到特首,並且跟特首談條件。
杜行知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如你先把條件放在前麵,我回去跟財政司司長商量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將你的條件轉告到港府特首那裏。”
杜行知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仍在發虛,他是港府金融管理局的一把手,按理來說,應該是香江的金融大鱷、第三方機構來巴結他。
畢竟金融領域,無論如何也是要受到行政方麵的監督和管理的。
有的時候,金融管理局或者財政司的一句話,就可以讓某個金融大鱷,或者第三方機構的投資縮水。
不過在這個年輕人麵前,杜行知顯得特別沒有底氣。
按照陳東所說,如果他可以隨時抽調1,000億港幣現貨,這說明陳東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國際炒家。
陳東本來可以自由出入股市,甚至加入到國際對衝基金的那一邊,就像香江黃河資本的賽博一樣,今天他為什麼特意來跟他說一聲,不過還是對港府留了情麵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