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路邊小攤的叫賣聲,都昭示著這個城池的繁華。作為齊州布政使司衙門的所在地,濟州城比同級州府的繁華程度更勝一籌。
楊小娥挑選了半天,終於選出了一個自認為漂亮的流蘇。連忙轉身想讓江流看一看,一回頭卻不見了那位師叔的身影。
江流蹲在一塊破布前,看著手上的黑色板子。沒有了門牙的老頭,看著江流拿起那塊破鐵板,撇了撇嘴,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閉上眼睛不再理會江流。
江流端詳著手中的鐵板,他發現這並不是一塊鐵板,似乎是一把刀。一把斷刀,而上麵黑黑的東西也不是鏽痕,而是一層泥土般的髒泥。
就在江流翻看刀身的時候,左手的中指不小心蹭到了刀刃上。一道血痕緩緩浮現,看著手指上的傷痕,江流一愣。他沒有想到這把品相不堪的斷刀竟然如此鋒利,僅僅是蹭了一下,就割破了自己的皮肉。
“你看什麼呢?師叔。”楊小娥,看到江流蹲在地上,好奇的問道。
聽到楊小娥的聲音,江流回頭看去。楊小娥手中拎著一個紅色的流蘇,笑嘻嘻的問道:“師叔,這個好看嗎?”江流笑著點了點頭,看到江流點頭,楊小娥開心的掏出了自己的荷包。
江流看著手上的這把斷刀,拇指一擦,拭去中指上浮現的血跡。江流很好奇,這麼鋒利的一把刀,是怎麼斷掉的。
江流看著刀身的斷麵,發現斷口處竟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紋路,江流眯了眯眼,擦了擦斷口處的泥土,看著刀身斷麵的樣子,江流的瞳孔一縮。
又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江流看著一身髒亂的老頭,問道:“這東西,多少錢?”聽到江流的聲音,老頭連忙睜開眼睛,以為江流看上了哪本神功。
看到江流手中的破鐵板,老頭原本的興奮,消失大半。楞了一下,接著說道:“少俠,這塊鐵板,是老頭我千辛萬險在河道中挖出來的,是用來鎮壓風水的,這塊鐵板那可是...”
聽到老頭的話,江流笑了笑,沒有說話。鎮壓風水,看著破布另一端的一塊石頭,恐怕是害怕這塊破布被風吹走...
看著沉默的江流,又看了看那塊破鐵板,老頭也編不下去了。這塊鐵板就是今早他在河道旁撿的,是和破布另一端的石頭一起撿的。老頭想了想,又看了看對麵的青年,說道:“一口價,五百文!”
五百文,一兩銀子才不過一千文錢。聽到老頭的報價,江流看著手中的這塊‘破鐵板’還是沒有說話。
看著江流的樣子,老頭試探著說道:“要不,四百文?”
“四百文?老頭,這麼個破東西,你要四百文?”楊小娥早已經買完了流蘇,聽到老頭的話,大聲質問道。
聽到楊小娥的話,老頭悻悻的縮了縮頭沒有說話。老頭原本的打算,就是等收攤後,找個鐵匠鋪賣了能夠買兩個燒餅吃。,隨手撿的一個破鐵板,就要四百文確實有點過分。
江流看了看手中的斷刀,又看了看對麵的老頭,說道:“一百文。”聽到,江流說的價格,楊小娥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師叔,一百文買一塊破鐵板,這不是瘋了嗎。
“三百文!”老頭心虛的說道。做買賣,可不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嗎。
“九十文。”
“兩百文!”
“八十文。”
看著青年口中的價格一降再降,老頭也不敢再亂要價。一個燒餅三文錢,八十文就是二十多個燒餅,想到這裏,老頭猶豫了一下,說道:“成交!”
聽到老頭的話,江流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喜悅的表情,反而一副虧了的感覺。看著江流的模樣,老頭連忙說道:“少俠,咱可不帶反悔的。而且,這東西保不準,是件神兵利器呢!”
楊小娥聽到老頭的話撇了撇嘴,神兵利器,真當神兵利器是大白菜啊。而江流似乎被老頭的話打動了,歎了口氣。掏出身上的錢袋,數出八十文錢,似乎非常不舍的遞給了老頭。
看著江流手中的銅錢,老頭連忙接了過來,生怕江流反悔。笑著說道:“嘿嘿,少俠,這東西是您的了。”一旁的楊小娥沒想到江流真的將錢給了老頭,雖說八十文不多,但是買一塊鐵板還是不值得。
楊小娥剛要開口說話,江流卻拿著剛買的‘鐵板’,拉著楊小娥走向一旁。直到轉身的那一刻,江流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自小江流賣魚的時候就和鎮上的那些大娘大媽們唇槍舌戰,更是目睹了她們砍價的本事,雖然她們隻是逗逗江流,買魚的時候該給多少錢還是給多少錢,可是江流在她們的熏陶下多少也學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