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域外天魔(1 / 3)

夜幕低垂。

創世農場像隔離人世的桃源,寧靜和平,任誰也想不到一天後人類明將因這地方發射的一枚火箭而毀滅。

大部份人已進入了夢鄉,多日為最後準備而辛勤的聖戰團團員,沒法拒抗疲勞帶來的倦意。

淩波宇重臨水塔,從地下通道乘搭升降機,來到冷庫的進口處,照那天看到查理所按的密碼,打開了冷庫的門,進入了空無一人的冷庫內。

冷庫四壁亮了幾盞紅燈,將整個空間沐浴在暗紅的色光裏,一個個箱,像裝千年僵屍的靈柩,使人從心裏透出寒意來。

創世農場除了那圍整個牧農場的圍欄外,幾乎全沒有保安,因為所有重要設施均深藏地底,不怕被人意外發現,嚴密的保安隻會放人疑竇,這種“平凡”亦正是聖戰團高明的地方。

淩渡宇在箱寬敞的空隙間迅速移動,不一會來到載千惠的箱旁。千惠在紅光浸照下,便若躺了千年萬年而體永不腐變的美麗女鬼。

淩渡宇想把玻璃罩打開來,豈知罩合縫處針孔大的隙縫也付厥如,用力下紋風不動,知道必是另有開關,連忙在箱的四周搜索起來,發覺箱頭處有個上了鎖的大箱,幸好是普通的門鎖,他從鞋跟處抽出幾條粗細不同的開鎖鋼絲,插進銷孔去,不一會內裏傳出“的”一聲,箱蓋打了開來。

淩波宇亮了小電筒,隻見裏麵線路縱橫交錯,幸好其有三條粗約二寸的通氣管,上麵均印不同的字樣,是“氧氣”、“液態氮”和“解凍劑”。

氧氣當然是在冷凍前提供的東西,液態氮則是冷凍的必需品,解凍液顧名思義,是回複正常的液態物。

可是卻沒有把箱蓋打開的指示,可能和其某一些線路有關,但他卻不敢嚐試,因為箱裏裝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不好,可能會發生慘劇。

他仔細地察看箱裏的情形,發覺那三條印明作用的喉管,在進入箱裏時都有一個“開放”和“閉塞”的開關掣。換言之,隻要關上了這三個開關,便不能在箱裏進行冷凍的過程。

冷凍是非常昂貴的,聖戰團是不會容許浪費的,假設三百年後醒來時,地球還未回複本來麵貌,他們唯有再睡他一百或二百年,所以冷凍的原料是非常珍貴的,而因為他們采取的是央控製係統,所以當某一箱不需用時,本身**的關閉係統是必須的。

淩波宇心一動,將通往千惠箱內那條“液態氮”和“解凍劑”的喉管關閉了。又將編二百五十八號的“自己那箱”照板煮碗,關上了相同的兩條喉管,完成了這些工作後,他離開千惠,來到冷庫核心的控製台上,這裏必然有開放千惠那冷凍箱的開關。

他的計畫很簡單,就是先救走千惠,再設法以加重藥物的強力麻醉針偷襲納粹人,成功後通知警方前來掃蕩。

他心很具矛盾,聖戰團雖是危險之極的組織,但他們卻有很崇高的理想,這種理想是由理性產生,並不是盲目的決定。

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聖戰團容或有很多值得尊敬的人,但外麵要被毀滅的一群值得尊敬和可愛的人更多,雖然壞份也不少。

淩渡宇從一組儀器,移往另一組儀器。

驀地他靜止了下來。

一股冰冷和邪惡的能量流,刺進他腦神經裏。

他知道納粹人來了,他正在冷庫某一暗處,貓看老鼠般窺視它的一舉一動。

他慣性地將腦袋變成空白一片,不過他知道這再不會有任何作用,那東西是不會放過它的。

“嘎”!一下若不留神便聽不到的輕響,從進口處響起。

淩渡宇腦神經一鬆,知道納粹人的心靈轉移往正在打開的門去,隻不知這麼晚誰還會來。

一個身影從打開的門走進來,輕叫道:“麥夫麥夫,你來了嗎?”

淩渡宇呆了一呆,才醒覺她在叫自己,心念一轉,發出衷心的驚喜叫道:“南茜!我在這裏,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原來這冷庫就是她說的“上次你求愛時我拒絕你的老地方”。

納粹人的精神探查又延伸過來,這次淩渡宇早有準備,幻想和南茜在控製室的長沙發上顛鸞倒鳳的情景。

南茜奔上控製台,投進他懷裏。

兩人熱烈擁吻起來。

納粹人的精神搜探將他們來回掃描多次,淩波宇被迫全麵投入南茜那能將鋼鐵化作繞指柔的火辣辣熱情裏,不敢有絲毫不賣力的表現,冷庫內一時熱情如火。

在南茜第二次**激起時,納粹人靜悄悄退出冷庫外。

天氣出奇地好,晨早的明媚陽光下,近處的水塔、穀倉,遠處繞繞群山,都在閃閃發亮,充滿朝氣和生機。

淩渡宇、能恩、白賴仁、查理和另外幾位聖戰團的成員,坐在一張露天的大木桌前,享受豐富的早餐。

南茜拿一大壺香濃的咖啡。從背後的三層高木構房舍走出來,為每人前麵的空杯注滿,她水汪汪含情的眼睛,不時飄向淩渡宇,顯然對昨晚在冷庫裏的抵死纏綿回味無窮。

淩渡宇對她萬分感激,若不是她,昨晚真不知如何讓那東西“看”到這天衣無縫的“解釋”,自己現在也不能大模斯樣在這裏喝咖啡了。

能恩等為自己的咖啡加糖加奶,淩渡宇卻不敢輕舉妄動,雖然他用了整整三星期去模仿和學習有關麥夫的一切,但卻不知他喝咖啡會放多少粒糖,正是這些小節最易令他暴露自己的身分。

南茜坐到他身旁,笑道:“你喝黑咖啡的習慣真是十年不變。”

查理捉狹地道:“希望他不是也隻懂一種作愛的姿勢。”

南茜的臉立時飛上紅霞,查理的話使她想到了否定的答案。淩渡宇換了平時可能也會老臉一紅,但臉上隻是一種介乎玻璃纖維和冷凝膠問的化裝物質,加上一臉大胡掩蓋下,令他看來毫無羞態。

能恩和其他人都比較沉默,最重要的時刻來臨前,自然會想到各方麵的問題。

淩渡字的腦海升起一股明悟,那東西為何要改變既定的程序,將火箭的引爆操縱在自己的手裏,主要是他不信任人。

當不知對方心內轉甚麼念頭時,我們還可以幻想對方如何如何。可是納粹人卻有透視人類神經內思想的能力,所以必受人腦裏複雜得驚人、自相矛盾、瞬息萬變的思想所震撼,所以他比任何人類也不信任人,否則不會無時無刻地掃描別人腦內滾動的念頭。

白賴仁歎息一聲,道:“今晚淩晨一時正,就是再生火箭的發射時間,各位有何感想。”

能恩冷冷道:“不要想,隻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