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宸也並不完全,生起病來很恐怖,發起火來也很可怕,不及喬封十分之一的體貼和溫柔,然而感情不就是這樣麼,親情就是親情,愛情就是愛情。
這兩年多來喬封從來沒有侵犯過她,就連她的身體都沒有看過,她知道喬封不是害怕,隻是自卑,因為他無法像一個正常男人那樣滿足她。
而就是他的這份自卑和脆弱讓她無法放下他,她甚至不敢去想假如有一天她和挽晴離開他後,他該有多痛苦。
南宮宸說她愛情與恩情總是傻傻分不清楚,其實她不是分不清楚,而是放不下喬封,因為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兩年來喬封為她付出了多少,陪她熬過了多少難熬的時光。
感覺到南宮宸的唇印在她後背的傷疤上,白慕晴不由得輕顫了一下身體,她自己看著都害怕的傷疤,他居然不怕嗎?
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身下的床單,痛苦哽咽:“南宮宸,你不用這樣的……”
“我想這樣,我喜歡這樣,行麼?”南宮宸重新將唇挪到她的耳際,在她的耳珠上輕咬了一下:“我說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燒傷了也還是我的傷人。”
“你跑了那麼久,跑了那麼遠,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因為一塊疤就把你放棄掉麼?”他的手指輕輕地刷過她的麵頰,停在她的下巴處稍稍抬起,在她的唇上吻了一記:“你哭得這麼傷心是為了什麼?怕我嫌棄你嗎?”
白慕晴不語,沉默大抵都是等同於默認了,反正此時此刻南宮宸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知道白慕晴還是愛他的,也知道她離不開喬封是因為怕傷害到他,從林安南事情以來,他的小妻子就是個這麼別扭矯情的人。
“如果我說我不嫌棄你,我愛你,我願意每天都抱著你這破身體睡覺,你會不會有那麼一點感動,然後回到我的身邊來?”
白慕晴的目光透過淚霧注視著他,耳邊是他輕柔感人的話語,她閉了閉眼,心下懷疑這是錯覺,是她酒後產生的錯覺。
她以為南宮宸看到她身上的傷疤後肯定會被嚇跑的,可他沒有,甚至還……吻了她。
他又在吻她了,從她的臉到她的頸、她的胸,就連她後背上的傷疤都不放過。
白慕晴感覺自己的身體整個地酥麻了,大腦也漸漸地變得更加迷糊起來,一切如同在夢中……
她不自覺地抬起手掌,指尖撫過他濕潤的發絲,呆呆地問了一句:“我是在做夢麼?”
她做夢都不敢去想自己會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回到南宮宸的懷裏,與他這般擁吻纏綿,就像當年一樣。
南宮宸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凝視著她迷漓的雙眼低語:“你就是在做夢,我們一起做的美夢。”
他又何嚐不是感覺自己正在做夢?他希望這場夢可以一直這麼做下去,至少不能讓她清醒過來。因為他很清楚,等她的酒勁過了,清醒過來了,肯定又會像之前那樣抗拒他,逃避他。
白慕晴心頭一軟,終於尊從內心地敞開了自己的身體迎合他,與他一起沉醉在這場隻敢在夢裏實現的歡愛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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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浪漫客廳裏,顏悅已經支撐不住地倒在酒堆裏了。
喬封又起了一瓶酒,扭頭發現她趴在桌麵上,如是用手推了推她:“顏小姐,你的酒我替你開好了,咱們繼續喝。”
顏悅動了動身體,抬頭看了他一眼後搖了搖頭:“不行了……太晚我得回去了……”
“反正……今晚南宮宸也沒空陪你了……你這麼早回去有什麼用……?”喬封打了個酒嗝,強行將酒瓶塞入她手中。
顏悅卻突然感覺到胃部一陣難受,如是從地麵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往洗手間跑去,她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起來,將胃裏的酒水全部吐出來後,轉身將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看了一眼鏡中狼狽不堪的自己。
這樣的顏悅她還是頭一回看到,真是糟糕透了,她擰開水籠頭,用冷水洗了把臉,輕吐口氣後才轉身走出洗手間。
因為喝了太多的緣故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但她還是走到沙發上抄起自己的包包準備走人。
“顏小姐……你心裏不難過麼?”喬封突然問了一句。
顏悅愣了一下,問道:“我為什麼要難過?”
“南宮宸現在應該摟著慕晴睡著了吧……他們兩個……現在肯定睡得很香……”他悠悠地轉過頭來望著她:“你不難過麼……還是你根本就不夠愛他?”
顏悅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一收,坐回沙發上後,拎起酒瓶與他碰了一下後仰頭喝了一口才說:“我不是不夠愛他……我是愛他勝過愛我自己,所以……我希望他過得比我快樂……隻要他覺得開心……我不在乎他抱著誰睡覺。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她說完傻傻地笑了:“喬少……我是不是很傻啊?”
“唔……”
“我也覺得我挺傻的……我漂亮我優秀我身材好腿腳好……可是我卻連你都不如,你都能為了自己的幸福拚盡全力……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做,隻知道……默默地陪在他的身邊照顧他,幫助他……甚至還一次次地幫他把白小姐找回來。”
“你是個好情人。”
“不……我連情人都算不上……我才不屑於當情人……”顏悅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今晚以來第一次臉上泛出苦澀的笑意。
“如果你夠愛他,就肯定不會這麼想。
“不……”顏悅搖了搖頭:“我當初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跟所有的女人一樣被他的外表和氣質迷住了,為了成為他的秘書……我很努力地表現自己,很努力地壓抑著對他的迷戀……後來終於如願以償了……可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對我並沒有那方麵的感情,也很清楚他永遠不可能能屬於我,因為我知道他的心裏始終住著一位姓朱的女子。大概壓抑也能成為一種習慣吧……一直到現在我也還是習慣將自己的感情壓抑起來……”
喬封嘲弄地笑了:“難怪……你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嫁。”
“其實……”顏悅望著他,猶豫著說:“喬少……我一真覺得勉強得來的幸福遲早是要消失的,所以我從來不去勉強……想想當初的白映安,再看看現在的朱小姐,我不希望自己也落得她們那樣的下場……被宸少嫌棄厭惡……”
喬封睨著她:“你是在勸我放手麼?”
顏悅搖了一下頭:“我不是勸你放手……而是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其實……你比誰心裏都清楚,白慕晴她愛的一直是宸少,她對你隻有感恩和親情……”
“我知道……”喬封苦澀地仰頭喝了一口啤酒。
他知道自己能將白慕晴留住不是因為愛情,也知道她心裏有多掙紮,隻是……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不放她走呢?”
“因為我不想讓她再受傷害。”喬封搖了搖頭:“南宮宸他根本保護不了慕晴……他連一個朱朱都處置不了,如果我將慕晴還給他……慕晴遲早還是會死在那些惡人的手裏……”
“真的隻是這樣麼?”顏悅狐疑地望著她。
“嗯……”喬封點了一下頭,拎起酒瓶:“不說這個了……還是喝酒有意思……”
“好,我陪你喝。”顏助理拿起酒瓶與他對碰,然後仰頭喝了起來。
又是一瓶酒下肚後,兩人都開始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了。
顏悅艱難地撐起身體,最後的一絲理智和力氣支撐著她重新拎起包包準備打道回家。她睜了睜迷蒙的雙眼,發現喬封坐在地板上睡著了,如是彎下腰身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道:“喬少……地板上涼,你到床上去睡吧……”
喬封低哼一聲,抬眸掃了她一眼,隨即望著她笑了:“慕晴……你回來了……”
“我不是白小姐,我是顏悅。”顏悅穩了穩身體,俯身使盡全力地將他從地麵往上拽,拽了好幾個都沒能成功將他拽起,嘴裏低咕了一聲:“喬少……你好重耶……”
“噢……對不起……我忘記你是高位殘疾了……”她搖了搖頭,使盡吃奶的勁兒繼續將他往上拉。
“我不是……高位殘疾……”喬封搖著頭傻笑了一下,抱住顏悅:“慕晴……我不是高位殘疾……我一樣可以給你幸福……隻要你肯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