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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刺

文/持塵

——若不是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又豈會年年歲歲難忘懷。

謹以此文送給十八歲那年的持塵。從此往後,天南地北,不再相見。

故事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初春午後,和煦的陽光穿過半開的百葉窗,在窗邊的辦公桌麵灑落淡淡的光影。

趴在桌上午休的虞慈翻了個身,光線透過薄薄的眼皮,她慢慢睜開眼,心裏產生一種恍然的感覺。

回杭城工作快有一周了,時不時還會有身處海市的錯覺。

虞慈大學是海市上的,於三年前畢的業,畢業以後也就留在了那裏,直到去年年底才回來。

回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找工作,她大學的專業是財務方麵的,回來之前一直在海市某家規模不小的會計事務所上班,投了幾家也都收到了麵試通知。

最後敲定了她現在上班的這一家。

麵試她的經理是個漂亮的重慶人,在看了她的履曆表之後笑道:“你是杭市本地人?”

“是的。”

“以你的工作經曆完全能勝任財務,怎麼會想去銷售部的?”

虞慈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口才不夠好,膽子也不大,還有點兒社交恐懼症,想練練膽。”

經理看了看她,似乎是不太相信,笑道:“那行,我給你安排個師父,能力很出眾,你跟著她能學到很多東西。”

那天和經理聊了很多,也很投緣,離開之前經理說她很喜歡虞慈,很少會和應聘的員工聊這麼多,還問她為什麼不繼續留在海市。

當時虞慈回答說,想回來建設家鄉。

倒是把經理樂的不行,說這姑娘太可愛了。

虞慈揉了揉臉,在椅子上呆呆坐了一會兒清醒一下,為什麼會回來?其實這個問題她也從來沒有仔細想過,當時經理這麼問的時候,她被一下子問住了。

為什麼回來呢?

大概是因為她的家在這裏,她的童年和青春,所有的回憶都在這裏,落葉總要歸根。

又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師父馮晚諾看到她發呆的樣子,笑道:“醒了啊?”

虞慈回了回神,衝馮晚諾笑了笑。

馮晚諾瞧著她柔柔靜靜的樣子,打心眼裏疼愛,接著說:“待會兒讓秋兒帶你去倉庫學習一下。”

“好。”

馮晚諾就是經理說的那個“很能幹”的師父,幹銷售七八年了,還是專門從別的公司挖過來的。

虞慈來之前還有些忐忑,她的性格溫吞慢熱,之前都沒做過銷售,很怕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而且聽經理的描述,還以為馮晚諾一定四五十歲的年紀,有種大架子的感覺。

完全出乎虞慈的意料,馮晚諾不僅年輕,還貌美,白皙高瘦,絕對是妥妥一大美人兒啊,完全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憑才華。

虞慈第一天上班,打完卡去上廁所,看見馮晚諾站在門口,指間夾著一根香煙,那模樣又酷又帥。

她當時還不知道這人就是她師父,隻覺得好漂亮,怎麼會有女人連抽煙都這麼帥這麼好看,不禁多看了幾眼。馮晚諾吐著煙圈,也朝她看。

後來據馮晚諾說,第一次看見虞慈的時候便知道就是她了,麵完試的那個晚上,經理給她發信息,說她手下會過來一個特別特別溫柔乖巧的小姑娘,保準她會喜歡。

果真,馮晚諾第一眼看到虞慈就喜歡了。

想著,還真來了個乖巧的小孩呢。

馮晚諾說這話的時候,虞慈不說話,隻是抿著唇微微的笑。

馮晚諾看著她直笑,“你啊這麼乖,我都不舍得罵你。”

秋兒在一旁說道:“晚姐就跟你說話最溫柔,跟別人她都直接開罵。”

馮晚諾笑道:“那可不咋的,這麼溫柔的小孩我可下不了口罵。”

秋兒:“我剛來那會兒也很溫柔,都是晚姐帶的我們,都不溫柔了呢。”

馮晚諾:“你可滾一邊去吧,你還溫柔,這兩字哪一個你沾上邊了?”

對麵的何斐接話道:“晚姐,你再這樣,我和秋兒可要吃醋了。”

馮晚諾笑罵:“你這死孩子,整天吃醋。”她滿臉寫著“我就是明目張膽護著我的小徒弟,你們能怎麼樣”的表情。

內銷部十幾個人,一個大區一個辦公室,頭頭是馮晚諾,大家都喊“晚姐”,虞慈所在的辦公室加上她一共四個人,馮晚諾、秋兒、虞慈和何斐,都是女孩兒,關係很融洽,成天嘻嘻哈哈的笑鬧。

馮晚諾為了鍛煉虞慈的膽子,總會主動挑起話題讓她加入,沒過兩天,虞慈也和這幾個姑娘混熟了。

前兩天隻是在辦公室簡單的了解公司運作,幹點雜活,跑跑腿,比較閑。

下午馮晚諾讓秋兒帶著她去倉庫和加工部學習和了解。

倉庫有好幾個,樓上樓下的爬,秋兒帶著虞慈先到一樓的大倉庫,一排排的貨架堆著各種成品和半成品,看的眼花繚亂,秋兒指了指貨架:“這些貨品的名稱都需要很熟悉,不過你剛來,一點點慢慢來好了,先了解運作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