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熒麵色不變,偷偷地看了雲渺一眼。
就見後者雪青色的瞳中血絲密閉,看起來駭人極了,可又不像是陷入瘋魔的那種駭人。
——難道她沒瘋?
可她是怎麼瞞過儀器監測的?
“真的嗎?昭昭明天就能回來?”雲渺尖聲喝問,翡翠鐲子下滑砸在瓊熒手背,在奶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是。”瓊熒的餘光從手背上掠過,總覺著剛才那一下似乎砸的有些重了。
好像是她故意將鐲子砸下來一樣。
雲渺瞪著眼睛長籲了口氣,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喜悅。
“昭昭明天就要回來啦?”
“是。”瓊熒溫和的笑笑,臉上神情自然,不似作假。
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雲渺的身子才一點點的放鬆下去,她看著瓊熒的雙眼,含含糊糊地歎息。
“原來昭昭沒事啊……”
瓊熒又是一怔,但還是在她半含期翼的目光中點頭。
“是,姐姐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如釋重負般笑了,雲渺點頭,扯著她的胳膊借力站起身,眼神發直:“昭昭沒事啊……”
半哄半騙地將人騙入浴缸,瓊熒將人按在熱水裏,直到看到她的臉上青白之色褪去,才略鬆了口氣。
再看自己袖下,已經出現了五道深淺不一的青紫色指印。
瓊熒苦笑一聲,無奈地搖頭。
就這稍微一碰就留疤的體質,還想進軍校上戰場?
真不知該說原身是無知還是愚昧。
但是,就這麼一朵嬌花,心願竟然是護國護民?
倒是……有些意思……
瓊熒正想著,眼前突然又彈出一個小光屏。
[父:渺渺可在你屋裏?]
瓊熒沉吟了下,悄悄低頭看著泡在溫水中一言不發的雲渺,而後才點開對話框回話。
[媽受了寒,我在給她泡澡,等下讓她跟我睡吧?]
消息發出去足有三四分鍾,才有回信傳來。
[父:我在門口等著。]
瓊熒皺了皺眉,低頭看向正用手拍著水波的雲渺,拿過一旁的洗發露不急不緩地幫她洗頭。
她們姐妹倆的這滿頭濃密金發皆是繼承於她。
木昭較活潑,最是不耐煩打理長發,測出自己是個a後,就幹脆剪了齊肩短發。
木熒內向,這一頭長發早已齊腰,從後麵看去和綢緞似的,在月光下還泛著朦朦朧朧的光。
而這論對這頭發的愛護,姐妹倆皆不如雲渺。
這會子長發散開,一下子便將瓊熒的腿淹沒,可乍眼看去,曾經光滑柔順的長發,卻像是一堆正在失去光澤的海草。
給她洗完後,瓊熒自己身上也濕透了。
她打開蓬蓬頭簡單地衝了一下自己,才拿厚毯子裹著雲渺,扶著她走了出去。
這麼一看,才發現她這一頭長發早已經拖至腳踝。
雲渺低著頭,神色木訥又乖巧,由著瓊熒給她換上棉質的厚睡衣,又給她吹幹頭發。
時間到了整點,光腦自動亮了一下。
晚3:00整,雲渺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腕:“昭昭會回來?”
“會的。”瓊熒哄道,推開門將她交給在外麵等候多時的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