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罪名”被加在白楠雨的頭上,但是她此時已經無所謂這些了。她隻是冷笑一聲,隨後無奈地搖頭道:
“我不希望再毀滅一個城市了……別這樣好嗎……”
這句話瞬間刺激到了人們,他們麵麵相覷,捏緊了拳頭,又是緊張又是憤怒。
“她說她要毀滅黑湖市!殺了她!”
直到一個人帶頭呼喊一聲,人們便抄起各種工具武器衝了過來,而白楠雨沒有逃跑,更沒有反抗,就是這樣站著,仿佛是英勇就義。
人群圍住了她,毫不留情地用手中的武器攻擊她,即使她身材嬌小,根本弱不禁風也根本不放過她。螺絲刀,鋼管,菜刀,平底鍋,不管那是什麼,全都往她身上砸,捅。而白楠雨卻隻是疼得尖叫著趴下來,停止了思考,就像是讓無理取鬧的人們泄火一樣。
亡國國王看著身後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搖著頭,剛想拿根煙出來,卻聽見身後一陣巨響。轉身望去,人們全都飛散開來,隻有白楠雨那鮮血淋漓的身軀站在原地。
一時間,亡國國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殺氣,這是他意料之外的情況。
他想跑,但是身體不受控製,隻能看著白楠雨向他緩緩走來。他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但是實際上感覺到時,這無力的壓迫感果然還是讓人經受不住。
就算是亡國國王也受不住。
在他們離得隻有幾步遠的時候,亡國國王終於可以活動,下意識轉身就是一陣狂奔,這是他從做亡國國王以來最狼狽的一次。然而,沒跑出幾步遠,他麵前豎起了一堵高牆,猛回頭,又是一堵牆擋住了他的路。
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兩堵牆便將他死死壓住,讓他久違地感受到了痛苦。
一陣折騰後,高牆終於倒下,像一塊豆腐塊似的碎成渣,散落一地慢慢融入了地表。而亡國國王也終於沒有了禁錮,也沒有了逃跑的想法。
“你要殺我?”亡國國王雖然恐懼,卻笑出了聲。
“我已經明白了,不管怎麼樣,我先殺了你,然後再隱居起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多久,我不想和你說太多,說完遺言你就趕緊去死吧。”白楠雨冷冷地說著,看上去完全變了個人。
寒風襲來,亡國國王閉上眼睛,感受著什麼。他看起來已經完全不慌了,情況看起來又到了他的掌握之中,隻是白楠雨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想像那個老人家一樣,回到那個山裏去?哈哈哈,你真是可愛啊孩子,其實這些人的死根本不重要,你沒發現你已經改變了嗎?”亡國國王不緊不慢地說著,“你現在不需要流血支付代價了,隻要你想,你隨時隨地可以把整個地球給攪個天翻地覆。”
“我並不渴望力量,我隻想……”
“但是你現在可以送人們回去了。”
談話戛然而止,白楠雨的眼神轉瞬間變得驚訝萬分,她半信半疑地望著亡國國王的眼睛,忽然想到自己的妹妹,還是搖搖頭。
隨著白楠雨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她眼睛裏的紅光也漸漸消失變回正常。
“但是我妹妹已經回不去了。”白楠雨冷笑到。
“傻,哈哈哈,真是天真的傻子,突然感覺你這樣單純的傻姑娘也挺好,我看起來可以隨隨便便騙你,不用怕因為你識破了詭計而失敗了。”
“你在說什麼……什麼意思?”
“你妹妹沒死啊傻子,而且,你現在已經夠格了,雖然付出了很多人的性命為代價,但是那都不重要,他們應該感到光榮。歡迎你啊,新一任的管理員。”
這番話說得白楠雨摸不著頭腦,她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或者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難道是所謂的意誌力創造了奇跡?
嗯……或許還真是。
忽然間,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白楠雨身體往前一傾,難忍的劇痛瞬間灌滿了整個大腦。待她顫抖著捂著胸口查看時,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口穿了個洞,似乎是子彈打穿的。
這讓亡國國王都圓瞪著雙眼,伸出手要攙扶白楠雨的樣子,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剛要恢複傷勢,白楠雨便感到又是什麼東西直接貫穿了她的腦門。那一刻,她的身體瞬間成為了斷線的木偶,世界隻留下了嗡嗡的聲音,和一片灰色的場景。
時間在這一刻悄然減緩,那些回憶又一幕幕重現。然而這一次,那些回憶沒有消失,而是停留在一個普通的清晨。
猛地倒吸一口氣,嬌小的身影從床上醒來,麵對剛剛所做的一場噩夢,她摸著自己的胸口和腦袋,似乎是要確認自己沒有受傷。漸漸地,剛剛的夢境的記憶慢慢消退,現在的記憶又逐漸清晰起來。
白楠雨,高二女學生,是個遊戲宅,沒有錯,但是剛剛那些……
這裏是她在熟悉不過的地方,熟悉的床頭櫃,熟悉的衣架,以及……那個短發的,對她來說最終要的女孩——低下頭,那個短發女孩的身影正睡在她旁邊。
這個人,沒錯,就是白楠琴,幾年前的白楠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