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他便止住了思想,因為他不想再回憶起之後發生的一切。那是他一輩子的噩夢,也是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根源。
做了這些事,真的可以救她嗎?他這麼問著自己。
“救唔……”
一個短暫的求救聲闖進了他的腦海,那個聲音像是幻覺,但是他不想將它當做幻覺。他開始警惕地尋找著聲音發出的源頭,直到他走到了一個周圍街景有些眼熟的小巷附近。
究竟是哪裏眼熟呢?
才半秒的時間,他忽然聽見了被捂住嘴的痛苦的叫喊聲,那一刻,他猛然想起這裏是前不久轟動一時的黑發人女孩被白發人虐殺的案發現場附近。
很明顯,不用多想,一定是那個凶手又出手了。
李議員當然無法容忍這件事,本該報警的他卻毫不猶豫地拿出槍,向小巷裏麵跑去。
“談話就到這裏吧,回去路上小心點。”
與王隊長交談完畢後,白楠雨隻身離開了警衛隊大樓。
來的時候沒有怎麼注意,白楠雨此時走遠,回頭一看,發現這棟佇立在城市區裏麵的警衛隊大樓猶如一棵守護著城市的參天巨樹。在這棟建築的映襯下——或許又是別的建築的映襯下——周圍的建築黯然失色,隻有這棟大樓如同彎下腰看著她的巨人一般雄偉。
真不懂這個建築是怎麼做到沒有絲毫光汙染的。白楠雨腦中想著這句話,微笑著,略顯輕鬆地離開了。
而那個案發的小巷裏,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已經遇到了那個犯人。
受了傷後被毆打得口吐鮮血的男青年倒在一個身材嬌小的女青年懷中,女青年低頭抽泣著。又一次聽見了女人的慘叫的她,忽然抬起頭,看見了那個被不認識的男人抓住頭發提起來的女人。
“之後的事情可能有些血腥,你們快點離開。”
男人說著放下了女人,那被衣袖包裹的手臂下似乎有什麼在微微發著光。
他救了這兩個青年,原本男青年被這個女人暗算,但是依舊死死護住女青年,差點要被打死。而女青年便大聲喊叫,卻被女人扯出來捂著嘴巴毆打。纏鬥了一段時間,這個男人便趕來了。
女人嘶吼著,掙紮著,但是男人每一拳都像子彈一樣迅速,打得她毫無還手之力。
這毆打的樣子或許不人道,但是在這個女人虐殺那些可憐的孩子的時候,她也沒有憐憫過他們。終於,女人哭求著要他放過她,眼角的淚水已經和傷口上的血混在了一起。
一想到那些還有家人的,被她虐殺的人,男人根本無法原諒她。
即使她此時再怎麼裝可憐,男人的理性此時永遠是完全支配著他的,那些孩子,當時肯定也在她的腳下哭求。那個畫麵,男人根本不敢想,但又忍不住去想。
“你們這些人……要死就好好死掉啊!不要來到處禍害人啊!”
說罷,又是一拳。
“求你了……我隻是……我隻是嫉妒而已……”
女人已經沒有了掙紮的力氣,隻是在哀求著,男人終於還是有些心軟,但是並不想放過她,而是打算給她一個痛快。
“嫉妒,所以要殺人?”
“求你了……我不敢了……”
“去死吧。”男人毫無感情地說著,那擁有著如同泰坦一般力量的一拳就這麼打了下去。刹那間,女人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鮮血如泉水般噴湧著。那已經沒有動靜的身影就這樣慢慢地倒了下去,就像那些曾經被她虐殺的那些人一樣。
憤怒的喘息漸漸平息,男人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慢慢轉過頭,看著一旁老早就盤著手臂盯著他看的人。
“李……某人。”那個人嘲弄般地笑著,“我有點擔心,你做監管者可能很快就會丟了你的工作,然後被掛在網上。”
“是啊,誰像你一樣跟個老狐狸似……的……”
兩人的談話聲戛然而止,忽然一齊看向了小巷外剛剛走進來的,白色的身影。她看見這血腥的一幕,雙手顫抖著捂住了自己的嘴,那驚恐的雙眼裏滿是那被打得不成樣子的屍體。
“喲……”被稱作“老狐狸”的男人輕輕打了個招呼,看上去他認識這個闖進現場的女生。
“你怎麼在這裏……”
“你不是見慣屍體了嗎?怎麼看起來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白……楠……雨?”
是的,這個闖進案發現場的女生就是白楠雨,她跟隨著夢魘的指引來到了這裏,本想著阻止爭鬥抓住那個女人,卻看見了這一幕。
忽然間,時間仿佛被暫停了十餘秒,白楠雨望向“老狐狸”身邊的男人,但那個喘息著的男人並沒有和愣住的白楠雨對視,將臉偏到一邊。
“放心,他隻是來泄個火的,一不留神就給她錘死了,沒辦法。你可讓我好找啊,沒想到你會躲在這個城市。”那個“老狐狸”一攤手,依舊是一股嘲弄的感覺,“遊戲愉快,傻妹妹,我看你到底還要害死多少人。”
說罷,兩個男人迅速朝著小巷外走去,但可以阻止他們的白楠雨卻什麼也沒有做。她就隻是這樣看著,看著他們慢慢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