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伍老板擺擺手,忽然好像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但還是堅持說完了話,“沒有什麼,隻是……哎,其實我以前也收留過罪犯,隻不過……他被人們逮住過去……自殺了……”
一道驚雷忽然劃過少女的內心,寂靜的夜,難言的悲苦無限延伸,於黑暗中等待著的少女,靜靜地沉思著。那些思緒如同亂麻般難纏,又如同蛛絲般易碎。那些令她膽怯又愧疚的畫麵,在那些令她無比歡樂,溫馨的畫麵中時隱時現。
破碎的樓房,隕落的星辰,痛苦的喊叫,以及哭泣的人們。
少女走在近乎成為廢墟的大街上,支離破碎的城市滿目瘡痍。讓她痛苦不堪,撲通地癱倒在地,宛如落葉飄落般渺小。
“好好休息吧,別想那些傷感的東西了。”伍老板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他看出了她此時的糾結,又一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寂靜的城市渡過了漫長的黑夜,地平線上赤紅的光芒終於浮現。少女站在高樓的天台上,放眼望去,整個城市一片光明,就像是被籠罩在黑暗中的世界,終於迎來了希望。她不禁沉思著,盼望著她的世界也能迎來黎明。
“你聽說了嗎?最近白發人暴亂分子有點多,你要小心點啊老伍。”
在她下樓的時候,剛好聽見二樓樓梯口有個中年男人在和伍老板談話,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駐足靜候。
他們聊了一會,都是在說著一些新聞和日常,比如最近的“白發人”暴亂事件。
“白發人”是這個世界人類的一種特殊分類,他們和普通人一樣,都是人類。但是不一樣的是,他們全身的毛發全都是白色的,不論年齡。相同的,還有“黑發人”,不過“黑發人”可不是什麼特殊人種,他們就是普通的人而已。
在不法分子的洗腦下,一些“白發人”開始認為自己是革命者,為了自由和主權開始在城市區大鬧。
這給了城市區極大的壓力,也讓“白發人”在人們的印象裏變得越來越差。不過換言之,“白發人”的生活確實很糟糕,他們雖然也是人類,但相比正常人來說顯然已經變成了垃圾堆裏的老鼠。
因為他們和“亡國”的人一樣是“白發人”,也因為他們是早就不該存在的人。
和中年男人談話間,伍老板感到餘光裏有身影晃動,轉臉便忽然注意到了樓道上的那個身影,停止了談話。
“伍大叔……我想……我想出去,不過我晚上會回來的你放心。”兩人回到了房子後,“南宮雨”便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說著,而伍老板則盤著手臂看著她。
伍老板剛剛因為她的消失而萬分焦急,但是聽那個和他談話的中年男人說看見她隻是去了天台才稍微放心了一點。現在回想起來,伍老板還忘了自己都沒想到她會不會做傻事,雖然現在回來了,但他依然心有餘悸。
“外麵很亂……”
“我……我真的會回來的……”
她的眼神異常堅定,仿佛是背負著什麼使命。伍老板歎著氣,還是有些不放心,特別還是在“白發人”暴亂的時候。
“求你了……”她再一次請求道。
伍老板再一次看向她,那雙滄桑的眼中映出了那雪白的長發,忽然間,一股僥幸的心理占據了他。如果換做平時的孩子,或許會出事,但是如果是她的話,或許不一定。
最終,伍老板還是答應了她,並且把自己專門為她挑選的連衣裙拿了出來。
她一開始穿著的就是一件總體偏白,略帶藍色的連衣裙,滿滿的汙漬和破口早已讓它麵目全非。
伍老板並不是隻幫助過她一個女生,所以在他家裏還有其他的女式服裝,如果她覺得這件連衣裙不滿意可以自己再找找衣櫃裏麵的。
交代完話,約定好了時間,伍老板看似放心地離開了。
隨後,南宮雨照著以前的習慣,在平時的時間段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就是伍老板給的那一件。
那件衣服確實很和她胃口,毫不衝突的藍白配色,顯腿長的高腰設計,還有褶皺花邊和漂亮的蝴蝶結。這一套搭配著她那嬌小的身材,以及披肩長發紮起來的下紮雙馬尾,看上去有如混入人間的天使。
站在鏡子前,南宮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自己原來的衣服裏拿出了一副圓框眼鏡,試著戴起來。
“哎……還是不戴眼鏡好看……”南宮雨自言自語著收起了眼鏡。
突然間,南宮雨方才充盈的笑容瞬間於臉上淡去,一股不安漸漸爬上脊背。她感覺到有個不明的東西跑進了屋子裏,現在正在暗中看著她……
“你確定她來的是這個城市?這個城市才解放多久啊,又要來啊?”
野外某個小山丘上,一個男人摘下連衣帽,迎著陽光望向遠處的城市。零散的烏鴉盤旋於高空,在無際的郊野散布著無名的恐懼。那一聲聲的鳴叫,仿佛是在試圖警醒某人,有個危險的東西即將到來。
鴉鳴漸漸淡去,男人的耳機裏傳來了回答。
“是的,我們非常確定,情報部的消息不用質疑,你還不相信我們嗎?都在我們這工作這麼久了,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
“好好好!”
男人說完摘下耳機,眼神裏彌漫著一絲迷茫,忽而又被詭異的戾氣掩蓋。他微笑著,將耳機收起來,又一次戴上連衣帽。在他走向這座祥和的城市的時候,仿佛是帶著一股無形的災厄。
“真是的……既然是你選擇的城市,那可別怪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