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指的是人去世後的第七日,中國北方殯葬之禮大部分都按照頭七執行,頭七曆史傳承悠久,也許空間交錯,茉莉島的居民竟也信奉頭七之禮。
距離海賊入侵已經過了一周,茉莉島兩個村子死傷過大,半個島嶼之人都被約克海賊團害死。今日是喪者頭七之禮,眾人齊聚在茉莉島背麵的一座山坡之前,山坡上密密麻麻屹立著一排排亡者墓碑。村民們身穿素服,肩綁白帶,為亡者默哀。
拉姆,湯姆,威廉氏,,,,
蕭瀚站在王柔身側,看著墓碑上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心中既悲痛又後悔,甚至帶有一絲不甘。
眾人祭拜完畢,紛紛離去,待大家三五離去。直至剩下蕭瀚一人,感受著清涼的海風,從腳邊籃中取出一個紅布陶罐,陶罐上貼著紅紙,紙上寫著兩個大字,杜康。
從王柔那知曉漢朝進度條後,蕭瀚一直都懷疑還有其他證據,果然在老湯姆酒窖中搜出這一瓶杜康佳釀,看到這瓶白酒之時蕭瀚心神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前世的影子,這瓶酒被老湯姆藏得嚴嚴實實,海賊們都並未發現,看的出來湯姆十分珍視。還是麗莎告訴自己,麗莎曾經在老湯姆的酒館做過一段時間服務員,對於湯姆的珍藏了如指掌。
從籃中拿出三個酒杯,放到幾人排位麵前,掀開陶罐上的紅布封口,一股濃鬱的酒香從陶罐中傳出,將酒杯全部滿上、
看到拉姆名字之時,蕭瀚自嘲的說道,拉姆,你還小,喝什麼酒,還是果汁吧。說罷,從籃中拿出一瓶果汁,倒進拉姆墓碑前的空杯之中。
做完這些,蕭瀚盤腿坐下,先是端起威廉大媽麵前的酒杯,
大媽,謝謝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好的大媽,我永遠都會記得你。你放心,威廉大叔,我會替你照顧好的,他雖然做錯了事,但最後還是像個戰士一般站了出來,堅定的跟我們站在了一起。
那天,您的話,我都記住了,但是我有一萬句想要對您說,我還想再吃一口您做的海獸肉餅,多想在聽兩句您的嘮叨,可是,可是
說到此,眼淚開始打轉,蕭瀚哽咽著將杯中美酒灑在大媽碑前。
第二個是拉姆,蕭瀚歎了一口氣,拿起杯前的果汁澆灌在拉姆的靈位之上,
拉姆,我家裏的小玩意還有一堆,都給你留著呢,等著你全部搶走呢。
大哥還沒發話,你怎麼就能比大哥先走一步呢,我們還沒一起長大,還沒一起出過海,還沒......
對不起,大哥沒保護好你,沒保護好大媽,我不配做你的大哥,
趕緊投胎轉世快點長大,大哥等著你來收拾我!
說到此,眼中水庫再也無法阻擋洪水的泛濫,米粒大的珍珠一滴滴從臉上劃下,落到泥土之上,滋潤了泥土上一朵藍色無名野花。
稍稍收拾了下情緒,看到老湯姆的墓碑,蕭瀚從腰間拿出一個暗紅色橡木煙鬥,取出煙絲放入,熟練的起火點著,一股辛辣刺鼻的尼古丁味直衝喉管,咳咳咳。蕭瀚被嗆的眼淚直流。
老湯姆,看你那麼有錢,怎麼抽這麼劣質的煙草啊,難怪你常年沉默不語,嗓子都被辣慘了吧!
對了,我把你珍藏多年的杜康給你拿來了,你沒想到吧,你的小酒館出了個小內奸,一下把你的珍藏全賣給我了,活著的時候,你不讓我喝酒,現在可管不住我了,以後我天天去你的小酒館,把你珍藏已久的好酒一瓶不剩全給你喝光,看你還管不管我。
咳咳咳,媽的,怎麼這麼嗆,眼淚都嗆出來了。
湯姆,我還等著你給我吹牛,我還等著你把我當成小鬼,你快回來啊!
蕭瀚端起湯姆麵前的美酒一飲而盡。美酒香醇入喉,哪怕是瓊漿玉液,現在在蕭瀚口中也索然無味。
再將酒杯添上,老湯姆,你在我眼中如謎團一般,我真想聽聽你的故事,你的傳說,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王柔本已隨著村民們離去,不知何時突然再次出現在蕭瀚背後,看到蕭瀚的瘋癲的行為,心境水波蕩漾起來。
“小瀚,小瀚,你在哪啊?”麗莎的聲音從王柔背後傳來,王柔伸出一隻手擋住了想要上前的麗莎。
麗莎滿臉的不解的問道,“大叔,怎麼了?”
王柔眼神示意了一下蕭瀚的方向。看著遠處蕭瀚自飲自酌,時而大笑不止,時而淚流滿麵,時而癲狂大吼一聲。麗莎默然不語。
二人明白,蕭瀚心中的情緒需要發泄出來,將此事了結,不然幾人的死會成為蕭瀚心中永遠的痛,現在,誰也沒辦法將蕭瀚從這種痛苦中解救出來,隻能靠著他自己。
在墓地待了良久,最後蕭瀚噗通一下,跪倒在墓碑麵前,為亡者扣了三個響頭。這個世界並沒有跪拜之禮,但蕭瀚依然以自己的方式,送他們最後一程。在蕭瀚看來,自己明明有能力,沒能救了這些無辜的村民,都是自己的責任,因為自己,這些善良樸實的村民們才一個個慘死在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