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直神情有些猶豫,西門春秋見狀,隨手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西門閣主,可還記得乾極宗的乾元子嗎?”寧向直語不驚人死不休。
西門春秋第一次臉色大變,驚駭道:“乾元子?這個人不是死了嗎?若不是他已死,你上湯宮怎麼可能成為青冥十三宗之首,你寧首座又如何能夠執掌青冥執法堂劍令?”
“不可能,絕不可能!”西門春秋用力的強調道:“當初我親眼看到他與狻猊妖王同歸於盡,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可能還活著。寧首座,你提起乾元子,是何意思?”
寧向直扯了扯嘴角,幹笑兩聲道:“他真的死了嗎?不錯,世人都以為乾元子在兩百多年前與狻猊妖王同歸於盡,世上再無法陣大師。不過,根據我上湯宮的秘密調查,原因怕是沒那麼簡單。”
“怎麼說?”
“五十多年前那次妖獸入侵,青冥各宗門都被各個妖族圍困陷入苦戰,巨象族和飛鷹族則聯手攻入乾極宗。乾極宗三名元嬰太上長老戰死,金丹長老死傷大半,低階弟子更是傷亡慘重,可是……不知為何,巨象族和飛鷹族攻入乾極宗後山禁地後,忽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連一個逃出來的妖獸都沒有。
“還有這事?”西門春秋麵色一整,神情嚴肅。
“不錯。”寧向直語氣低沉:“當時我帶領一批修士援助乾極宗,進入乾極宗時,隻見到處都是妖獸和乾極宗弟子的屍體。我帶人進入乾極宗禁地之時,竟發現什麼都沒有,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數萬妖獸,其中不乏妖將妖王之輩,全都消失了。沒有血跡,沒有屍體,更沒有戰鬥後的痕跡,一切無聲無息的消失無蹤。然而……”
寧向直聲音一顫,等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能感覺到空氣中留有一絲怪異的元氣波動,不同於陣法,又類似於陣法。”
他抬頭,盯著西門春秋:“西門閣主,你覺得這絲元氣波動是什麼造成的?”
西門春秋臉色很不好看,遲疑道:“法陣?”
“哈哈,三界之中,四海之內,還有多少修士會法陣?又有誰的法陣能夠厲害到無聲無息的消滅數萬強大的妖獸?”寧向直冷笑道:“除了乾元子,還能有誰?他都死了三次了,又有哪次真正的死了?”
西門春秋沉默不語,想到不遠處那十三座水門箭塔,想到乾元子幾千年不死傳聞,隔了半晌才冷笑道:“莫非你要我幫你殺了乾元子?”
“不錯。”寧向直笑道:“西門閣主,乾元子不死,你覺得我能穩坐青冥執法堂首座的位置嗎?他不死,上湯宮青冥十三宗之首的位置便如履薄冰。他不死,我寢食難安。”
不等西門春秋說話,他又道:“何況,死去的姑蘇道人是什麼身份,你不會一點不知道吧?”
西門春秋想了想,眼神一亮:“我想起來了,乾元子第三次肉身破碎之時,元神奪舍了乾極宗一名金丹修士,那名金丹修士,正是姑蘇道人的哥哥。”
寧向直冷笑道:“當初那名金丹修士自願讓乾元子奪舍,唯一的要求便是照顧他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姑蘇道人。正是因為如此,姑蘇道人在乾極宗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掌門也對他言聽計從。從這方麵也可以證明乾元子在兩百多年前與狻猊妖王決鬥中並沒有死,否則,姑蘇道人絕沒有今日之風光。”
西門春秋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道:“看來解決這次誤會,需要的代價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那麼……”他笑了笑,看著眼前飄過的一片柳葉:“便從第一步開始做起吧。”
那枚柳葉一顫,無聲無息的化作兩半,一半向東,一半向西,顫悠悠的各自飛去。
言出法隨!
寧向直瞳孔微微一縮,眼看著兩半柳葉晃晃悠悠卻又快若閃電般消失,由衷佩服道:“西門閣主敢作敢為,寧某佩服。”